原本被當做是玉英的光點,此刻居然都動了起來,與此同時,四周也不再安靜,充斥著輕微的聲響,這聲音既雜亂無章又似乎很齊整,就像是很多人走在枯葉堆裡踩踏而發出的。
在極其靜謐的環境中突然出現這古怪的聲響,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我彷彿感覺到四周有一隊莫名的東西在朝我們接近。
“怎麼回事?有點不對勁啊!”三炮脫口而出道,“奶奶的,難道那些東西都是活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此刻幾人都警惕地四處張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們看!”鷹戈的目光一直沒離開上方,他突然吼了一聲。我們順著望去,只見頂上的那些光點的運動越加劇烈了,原本它們僅僅是原地抖動,現在居然都移動了起來,無數的光點在頂上四處移動,就像是一大群螢火蟲縈繞在上空一樣。
“完了,南陵王發飆了,青龍變成螢火蟲了!”三炮在那兒打趣,我倒感覺不到一絲輕松,那些紅色的光點此時就像是一雙雙妖怪的眼睛一般,說不出的詭異。
突然,黑暗中的嘈雜聲大了許多,“吱吱”一片,那些紅色光點在頂上盤桓幾下後,徑直向下俯沖下來,如流星雨一般,極其壯觀。
我還沒來得及贊嘆,就意識到不妙了,那些東西沖擊的方向,正是我們幾人所在的位置!
我直感到腳底一涼,一陣刺鼻的焦味便撲鼻而來,那些光點像飛蝗箭矢一般直砸在我們身上。我伸手護住腦袋,隨即便聽到幾聲慘叫,三炮和風師爺發了瘋似的拍著自己身子打起了滾。
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我即感到脖子、手臂幾處一陣劇痛,就像被燒化的塑膠燙到了一般。我咧著嘴大叫,下意識地拼命拍打著疼痛部位,很快地,身上又有幾處出現了劇痛。
我忍不住慘叫起來,雖然那模樣很狼狽,但實在是扛不住。此時後背上的劇痛讓我幾乎要撞柱子自殺,那痛是無法忍受的,我發了發狠,伸手就往疼痛的部位抓,一把揪過來一個東西。
那東西被揪到眼前,我一看又驚又奇,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湧了上來。這是一種像蜈蚣一樣的蟲子,渾身赤紅發光,使得它幾乎呈透明狀,它的背上長有兩對翅膀。幾天前我們在蛇盤河的船上,失手打碎了一面鏡子,鏡子裡面鎖的就是這種蟲子。雖然那隻怪蟲被阿東燒成了灰,但那東西古怪得很,我當時就祈禱別再碰上這惡心東西了,沒想到現在居然遇到了這麼多!
正想著,食指又傳來一陣劇痛,我一咬牙奮力地將手中的怪蟲摔到地上,一腳踩個稀爛。
蟲子實在太多了,我們無一倖免,其中最慘的要數三炮了,渾身都被蟲子爬滿了,疼得他殺豬般地慘叫,幾乎要撞牆。可惡的是我們穿得都很單薄,渾身上下都容易受到攻擊。一旁的鷹戈見勢不妙,趕忙撲上前用衣服對著三炮一陣撲打,將他身上的蟲子驅趕走大半,隨即轉頭對我們喊道:“這些東西太多了,殺也殺不完,趕緊找掩體藏身!”
找掩體藏身?別逗了!我一陣苦笑,剛才那一陣我們也看到了,這個洞是如此的空曠,根本就沒什麼可供藏身的地方,難不成要我們挖地洞鑽嗎?
情急之下,我們只能舉著手中的槍四處揮舞,不時還打上兩槍,可這無異於用大炮打蚊子,根本沒有作用。說實話,如果現在有支噴火槍的話,我情願用噴火槍對著我身上噴火,也不願被這些惡心的東西趴在我身上撕咬我的皮肉。
龍少和風師爺身上也爬滿了不少這種蟲子,他們索性脫掉外衣,直接點著了披到身上,再揪著當火棍甩,驅趕著不住貼近的怪蟲。
那些怪蟲對火頗為畏懼,它們的翅膀極易被燃掉,沒了翅膀只能順地爬,靈活度便差了很多。我們一看這招能奏點效,趕忙都將自己的外衣脫下,點著了當武器。不過這招也只是權宜之計,火勢很快就弱了下來,那些蟲子便又恢複了囂張,我們也沒幾件東西能燒的,總不能衣服脫光燒了接下來裸奔倒鬥吧!
這時,鷹戈道:“少爺,目前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們再點一把火,把這些蟲子驅趕上去,我再打一發照明彈,你們趁著光趕緊找路跑!”
我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當下對他問道:“那麼,你呢?你怎麼辦,不和我們一起跑路嗎?”
鷹戈回道:“你們保持身上的火不滅,盡可能快地離開這裡,我在這裡還能把這些東西引開!”
“那你不就……”我剛開口,鷹戈一揚手中的槍道:“照明彈的熱度很大的,足夠滅掉它們一大半了,快點!別再耽擱了!”邊說邊用槍託頂了我一下,幾乎就要用腳去踹我了。
我心道如果照明彈這一下沒解決掉它們一大半,你這烈士可就當定了。不過眼下也沒工夫猶豫了,風師爺道了聲照著他說的辦,鷹戈舉起槍對著怪蟲密集的地方“嘭”地發了一顆照明彈。
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像是一顆流星砸向地面,四周被巨大的光亮映照得一片慘白,似乎被烘烤熟透了,我們根本沒法睜開眼,只能埋著頭朝著記憶的方向一頓猛跑。
我們已經知道,七宿青龍圖的龍頭朝向和石俑陣的方向是一致的,我們這次學乖了,也不抄什麼近道了,鑽進石俑堆裡順著往前趟。我們這一下拿出的是逃命的力氣,只顧跑也顧不上什麼狼狽不狼狽了,一路連推帶撞地碰倒了不少石俑。
而此時照明彈的強光也漸漸暗了下來,那些怪蟲形成的紅色光點果然少了一大批,要麼直接被照明彈的強光燒死,要麼就是燒斷了翅膀掉下來摔死。我們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是擺脫這群催命鬼了!
龍少讓我們停下來等鷹戈,同時打著手電示意,不出意外的話鷹戈看到手電光便會追尋過來。
我們確定沒有危險後,都原地盤坐了下來,各自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口。我算是比較慘的,身上足有二三十處傷,兩隻手臂像剛被荊條抽過一樣,之前後背的那一下著實讓我疼得幾乎暈厥,據說後背上有一處人體痛xue,紮之則疼痛難忍,我心道這蟲子真有文化,人體xue位竟然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