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裴在靈泉邊與扶疏道別, 雖然不捨得,還是毅然離開了妖林。他走了之後, 白晶就過來陪伴扶疏。
白晶坐在靈泉邊安慰她:“小主人你都不知道,妖皇大人跳那個求偶舞費了多少心思,只要空閑下來, 就排練那個舞。他那麼喜歡你,肯定巴不得每天都在一塊。為了早日與你相見, 他也會早日出關。”
扶疏支著下頜,淺綠色的瞳孔裡倒映著靈泉水, 安安靜靜地笑:“哥哥他從來都不告訴我。”
她難以想象出桑裴跳舞的樣子,可一想到他那麼做都是為了她, 心裡暖洋洋的。從桑裴離開後, 她就沒有再哭了。
白晶:“妖皇大人做事,俺們都猜不出他想幹什麼,但大夥兒都知道, 跟隨他,準沒錯。”
扶疏:“嗯。”
白晶看著扶疏,很難見她這麼安靜, 他話頭一轉, 和扶疏講妖皇大人在戰場上的英姿, 講述他被幾只九尾狐包圍暗算, 但是妖皇大人實在厲害,反而將幾只狐貍反坑了一把,直接導致狐族失利, 扭轉了庸陵對狐族的整個戰局。
扶疏:“哥哥一直都厲害。”
白晶來了勁兒:“那可不?看妖界現在誰不佩服妖皇,就是早先的那隻火鳥,現在都心服口服。”
扶疏太沉默,白晶抓耳撓腮:“小主人,你要實在難過,就哭出來,哭一哭就好了。”
“白白,我也要閉關了。”扶疏的靈體逐漸淡化,“我長得太大,一直都很擔心我會頂破了封印,暴露出妖林的位置,給大家帶來麻煩,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怎麼去控制自己。”
白晶急道:“那是控制不了的,大主人當年也想控制自己的生長速度,他失敗了。”
扶疏抬眼看他,很認真,很固執:“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白晶愣愣地看扶疏,震驚不已。他親眼看著小主人從一株細嫩的小藤子開始,一路長到現在,卻沒有哪回會像今日這般驚訝,才幾天沒見,小主人就真正長大了。
扶疏靈體淡化到即將消失的時候,對白晶道:“白白,好好照顧自己,也幫我照看樹爺爺,他最近身體有些不好。”
後面一句話,扶疏來不及說,她知道,沙羅樹的身體重新惡化,很可能就是為了她。她想不到完美的辦法去處理這些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摸索辦法控制自己。
白晶“吱吱吱”,拿尾巴揩眼淚,忙應她:“哎,小主人放心,都包在俺身上。”
靈泉中心的巨大藤子,在扶疏靈體回歸本體的剎那,彷彿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了。
緊接著,泉裡的漣漪靈氣和藥氣氤氳,站在岸邊的白晶,頓時被彌漫的藥氣浸泡住,體外的傷痕、體內的暗傷,全都好了個幹淨。
藥氣和靈氣從靈泉中蔓延開,迅速充斥了妖林。這兩種氣息裡似乎還參雜了另外一股極為特殊的氣息,包圍住草木妖時,他們只覺得很舒服,隨後,魂魄竟然隱隱以靈體的狀態展現出來。
丁香花高興得想哭:“你看我美不美?我、我是不是也能幻化靈體了!”
在另一邊演練陣法的豆豆香香和柔柔三兄弟,都發現了他們的魂魄模樣:
豆豆的臉相當清秀,他只看了眼自己的手,就歡喜地蹦躂:“我特別特別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香香摸自己的臉,呆呆的,“就算長得醜也認了。”
柳柳瞬間跑到水邊看自己的影子:“我果然是最威武的!”
這種景象,在妖林其他地方,數不清的草木妖都激動得想哭。
他們不是不羨慕獸妖的人形,每當藤老大變成靈體,他們就特別渴望,也特別疑惑,上天既然創造了草木妖,為什麼就不允許他們修煉呢?
此後,這種氣息此後就在妖林裡久久不散。草木妖從沙羅樹那裡得知,這一切都是扶疏做的,都紛紛跑到靈泉邊。看她陷入沉睡中修煉,起初還覺得不可思議,藤老大的生長怎麼控制呢?
後來的一年內,他們還聽到從妖林上空傳來封印的“喀嚓”碎裂聲。
到第二年第三年,還是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