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上回迫不得已出手,被天雷劈得半死不活,那場景歷歷在目,是桑裴不願想起的噩夢。
將頭埋在小家夥的頸窩,將懷裡的小家夥抱得更緊了些。
桑裴再抬頭,攻勢不再溫吞,火蛇驟然變粗變長,將包裹住它的白霧盡數燒化,火蛇蔓延,溫度急速上升,方圓十裡,不止白霧,連同雪花也盡數消滅,處在凜冽的寒風中,眾人依舊熱出了汗。
桑裴將扶疏安放在樹枝上,囑託她不要下去,隨即便跳下樹,化作原型,在地面上與玄武王搏鬥,時不時傳來震天動地的虎嘯,玄武王連連後退,心下愕然,然而桑裴並沒有給他思索的機會,招招淩厲,以最快的速度,就將玄武王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玄武王只得將腦袋和四肢都縮排龜殼裡,轉動著龜殼向桑裴砸去。
這年頭的小妖,都如此了不得?竟將他逼迫到這般地步。
桑裴退開一步,身後躥出一條火蛇,它已經擺脫了白霧,轉瞬之間,火蛇就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朝向玄武王直直奔了過去。
在雪松樹旁守著的翠兒屏住呼吸,面露鄭重之色。
他們還是低估了……
這只年輕妖,修為很明顯遠在她夫君之上,他們沒有看出這年輕妖的真實實力,不是因為年輕妖用了某種遮掩的法子,而是他本來就高了他們太多。
在這等年紀,竟擁有這般修為,除了可怕的天賦,還要有等同的機緣啊。
倘若是差了一點點,便也罷了。如今差了太多,即便她與丈夫並肩作戰,也難以跟桑裴匹敵。
翠兒目光轉向雪松樹上的女孩,頓時有了主意。
翠綠的大蛇挺直腰桿,化作人形,美豔的臉上嚴肅冰冷,右手成影,去抓扶疏。他們打不過那個年輕妖,但是要抓住他的小媳婦兒,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看年輕妖對他小媳婦兒的在乎勁兒,抓了她當妖質,說不定此戰還能反敗為勝。
翠兒右手撈起扶疏的胳膊,見人小姑娘主動伸手,就轉而去握她的小手,左右都是要制服她,換一種舒適的方法也可。可當她握住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時,表情立時皸裂,她震驚地瞪大眼,倒抽一口涼氣:“你……”
而被她看著的扶疏,眨著淺綠色的眼睛,一隻手抓住她的右手,抬頭,一本正經地勸解道:“你想要抓我?抓不住的,我力氣比你大了太多。”
扶疏作為草木妖,對獸妖心緒的感應異常敏感。翠兒在動了念頭的瞬間,她立刻就察覺到,並採取了法子,反手握住她的手,很輕松地就制住了敵人。
想要抓住她當妖質,卻不想,這位才是最棘手的。
哥哥正與玄武王搏鬥,她不許任何人在這時搗亂。
翠兒吃癟,隨即扭動手腕,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扶疏的小爪子,掙紮得汗都冒出來了,某個看上去很脆弱的女孩卻紋絲不動,“…………”
老天,這孩子究竟是什麼怪物啊?
翠兒道:“我不抓你了,能否放手?”
扶疏搖頭:“不能。哥哥在跟玄武王打架,你去了會影響到他的,雖然你們都打不過哥哥,可我還是不希望他受到影響,萬一受傷了可不好。”
翠兒無可奈何,著急的去看玄武王,那老家夥都已經縮排了殼子裡,還是被白虎追著打。自己的丈夫自己心疼,翠兒高聲喝道:“庸陵王,還請速速停手!”
她說出這句話,對面一絲反應都沒有,翠兒又加了一句:“無論你想要什麼,只要我們有,都可以給你。請放過我王!”
大白虎停下腳步,捋了捋身上的毛,邁著優雅地步伐走到雪松樹下,抬頭往上看。明明身處下方,卻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翠兒深吸口氣,“你們來玄武部落,所為何事?”
桑裴也不兜圈子,“玄武神獸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