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夜莘身邊一直一聲不吭的九尾狐陶然道:“好。”
夜莘笑意盈盈:“那就謝謝前輩了。”
夜莘將目光轉到桑裴身上,還是看不出什麼,索性不再等,萬一真把救兵等來了就不好了:“再給舟禾兄最後一個機會,千年草木妖,你是交還是不交?”
皎潔的月色下,突然響起一串“咕咕咕”的叫聲,這叫聲在中間,還亢奮了一兩聲。
鷹鳴聲在靜謐夜空下顯得很突兀,夜莘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夜貓,還有些心神不定,就怕他是對面請來的救兵。
沒辦法,對面的這個白虎,論陰謀詭計絲毫不弱於他,心態穩若山嶽,不警惕點不行。
桑裴在聽到叫聲殺那,冷凜得眉頭微不可察的鬆了一鬆,隨即猝不及防對夜莘發難。
他發出一聲虎嘯,沉聲道:“有本事來取!”
在他呼嘯聲落下,天邊的夜貓像是被嚇了一跳,忙拍擊翅膀飛走了。
夜莘躲過攻擊,試探著問:“那隻小鳥,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桑裴一句話都不跟他說,直接開打。
他撩起眼皮,瞥見夜貓撲騰的翅膀遠去的身影,遮住眼底的一抹詫異,他事先本打算發個訊號給庸陵和妖林,拖延到救兵趕來。庸陵在妖域邊緣地帶,離此處有些遠,倒是妖林無處不在,距離此地不遠處,就有一扇從未開啟過的妖門。
就算從妖門出來,抵達這裡還需要一番功夫。不曾想,庸陵的手下或許聽到了他的訊息,已經出來尋找了。
這就好辦了。
他的這聲虎嘯,給了那隻小夜貓一個訊號,讓他迅速把夜貓族長請過來,然後裝作和夜莘打起來。
而生性多疑的夜莘,絲毫沒有察覺到桑裴做的事。
桑裴對於夜莘,只接觸過兩次,就足夠讓他惡心了。
一路見識到的狐妖,讓他對狐族沒什麼好感,而其中最令他不齒的,就是夜莘。
這只狐貍,比他以往遇到的更卑鄙、更歹毒、更不要臉。
夜莘口口聲聲說只要交出草木妖,他就放了所有人。可實際上,這只狐貍嘴裡沒有一句實話。假若現在跟他對上的不是他,而是別的不知根底的妖怪,面臨威脅,又聽了他的甜言蜜語,說不準還真的要把自己的寶物交給他。
一旦交了,想也知道他接下來的下場,這只狐妖定然會斬草除根。
他用無害的外表欺騙所有的人,實際上心肝兒全是黑的。
這邊,夜莘被攻擊的猝不及防,連忙躲開白虎的飛撲,面色有些猙獰了,給臉不要臉,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當下便是一擊掌,站在夜莘身後的狐妖們迅速轉身,跑到山谷的各個方位,將整座山谷圍住。清涼的月色照在四面八方毛茸茸的尾巴上,一聲一聲的狐貍叫響徹山谷。
夜莘旁邊的陶然也動了,風馳電掣的刮下山谷,他動作太快,幾乎沒有人能看清,又長又粗的尾巴一個橫掃,就朝白晶與黑琪攻擊了去。
…………
月色照耀在山頂上,夜貓族族長降落在山頂的一棵焦樹上,樹的顏色和羽毛被夜色模糊,沒有人能注意到他。
夜貓族族長在樹上俯視山谷裡的情形,忙豎著耳朵,聽大白虎的吼叫聲。這點大王走之前教過,他努力從白虎的吼聲裡辨別表達出來的意思。
他很快明白了,撲騰著翅膀又飛走:“大王的意思,就是回去把大個子叫出來……犬族的那幾個傻貨是指望不上了,要不蠻牛族……”
桑裴纏鬥著夜莘,以他的實力,比夜莘稍微強一點,能追著他打。
但是顯然,夜莘並沒有一對一的自覺,他打不過桑裴,就叫了一夥人在一邊逮著桑裴的弱點,伺機偷襲。
夜莘歪頭:“你說你,好生把千年草木妖交出來不就得了,非得湊上來挨一頓打,虧你還是白虎部落百年一遇的天才。”
“哦,對了。你說我以後是叫你舟禾兄,還是桑裴兄呢?有這麼一個尊貴的身份,何必要藏著噎著?”
“算了,叫什麼都無所謂,反正過了今天,都是要死的,我會親自為你,好好挖個墳!”
桑裴一個火星點燃一隻狐貍:“是嗎?”
桑裴豎耳,月色下的鳥叫聲越來越喧鬧,鳥兒也越來越多,烏壓壓一片,宛若越聚越大的毯子,遮住了月下的一半明亮。
這奇景將夜莘心底的警惕徹底勾出,他笑了笑:“這是舟禾兄的救兵?”
桑裴冷著臉,看夜莘自己給自己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