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跨出大門的一瞬間,身後,有人厲聲喊道:“人留下!”
是薄風遙的聲音!
伏在肩頭的人立刻抓開捂住眼睛的手,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和躍身而來的人對上視線。
冷戰時不想看到的容顏,卻在紛亂中,讓她淚流滿面。
“薄風遙!”她喊,又慶幸又後怕,“你去哪兒了?我以為連死前都沒法再見你一面。還好鷹護衛及時趕到,救了我。”
鷹川沒有回頭。
他正對的大門外,是一片幽幽碧湖,平靜隔絕開地面的腥風血雨。
感覺到夏雲珠想從他懷裡下來,手臂不自覺收緊。
這是他先喜歡上的姑娘。
原本該是屬於他的……
掙脫不了,夏雲珠疑惑地側頭,看見鷹川緊抿著唇,面色很難看。
大概是在為死去的同伴傷痛。
她垂下眼眸,小聲地安慰:“鐘鶩為人陰險狡詐,誰也沒料到會有今日的慘狀,鷹護衛,你也別太難過。”
“他難過?他會難過?”
薄風遙已經走近,凜冽的風夾雜著濃重血氣撲鼻而來。
夏雲珠正琢磨他話裡的意思,就見他手中的劍,朝鷹川直刺而來。然而,鷹川卻躲也不躲,站在原處,彷彿察覺不到逼近的危險。
劍順暢地刺破錦衣沒入左肩,與心髒相隔咫尺。
血驟然湧出來,濃烈的鐵鏽味在鼻息間發酵。
夏雲珠心跳漏了一拍。
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叫破喉而出:“薄風遙!你瘋了——?!”
薄風遙舉著劍,冷眼看鷹川的背影,眼底一片血紅:“瘋的不是我,是他。”
“什麼意思?”
“你自己問他,夜裡輾轉反側想的那些齷齪心思,物件都是誰!”
夏雲珠恍惚了一瞬,薄風遙的意思是……
她看向鷹川,一直沉默的人抬起清黑眼眸,直直闖入她視線,他什麼也沒說,只深深看她一眼,松開她後,反手拔掉刺進左肩的劍。
掌心的血被他緊握。
鷹川朝薄風遙走近,說了一句:“這一劍,就當是給我們這些年的情分做個了斷,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對你心慈手軟。”
他沒掏腰間的手.槍,雖然明知道這樣,能壓薄風遙一頭。
但,最後的決鬥,他希望是公平的。
於是舉起染血的劍,直指他眉心:“七年前我輸給你,這一次,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