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錯之有?造成他如今慘狀的人就是她……
好歹也在夜安宮混跡了幾個月,個中情況不說瞭如指掌,卻也大體知曉。
鷹川在夜安宮的地位不言而喻,薄風遙這次罰得這麼狠,想也知道是公報私仇。
就因為昨晚偶遇多說了幾句話,就遭受如此慘重的待遇,她心裡怎麼能不愧疚?
和薄風遙當面吵得不可開交,但背地裡,卻是幫著他道歉:“薄風遙他這次做得過激……我替他向你陪個罪。”
映在眼底的火光暗淡了些,鷹川沉默片刻,把人從身上拉開,然後背靠冰冷牆角而坐。
他語氣淡淡,措辭頓時拉開距離:“是屬下翫忽職守,辜負宮主信任,這是屬下該受的責罰。”
夏雲珠不再說話,繼續給他擦拭胸腹的血漬,鷹川避了又避,最後沒拗過她的執著,脫掉殘破的上衣,背過身去方便她擦拭後背。
和薄風遙一樣,鷹川的後背也不滿深深淺淺的陳舊傷痕,混著血淋淋的傷口,猙獰得可怕。
其實對於從小就遊走在刀尖的人而言,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然而身後的女人卻把動作放輕到極致。
鷹川盯著面前那堵籠在陰影中的牆,強壓在心底的渴望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但時過境遷,他知道哪些話該問,哪些話不該問。
只是,他不打算破壞夏姑娘和宮主的感情,但別人可不這麼想。
夏雲珠剛替他擦掉身上血漬,正小心翼翼上藥時,門外走廊傳來護衛們整齊的低喊:“參見宮主!”
她手一抖,藥灑了大片。
不是說隨她去哪兒,絕不攔著嗎?這麼快就跟來地牢,想反悔不成!
她如臨大敵,把藥瓶往鷹川手裡一塞,迅速站起來將人護在身後。
驚慌神色被走至門口的人瞧得一清二楚,薄風遙心口刺痛,他本想追來道歉,瞧見這一幕,又是一股無名火直往上竄。
他身上也有傷,她為什麼不給他上藥?把鷹川護那麼緊,把他當成什麼了!棒打鴛鴦的惡人不成?
平息的怒意再次席捲而來,理智燒個精光,滿心想的都是把夏雲珠從鷹川身邊捉回來。
他這麼想,自然也這麼做了。
然而,卻換來她誓死不從的掙紮——
夏雲珠扒著門,用力拽回被他拉住的那條胳膊,弱小得不堪一折的手臂,倔強得不可思議:“薄風遙你放開我!”
明明昨晚才在他懷裡旖旎纏綿,現在倒對他避之不及,是和鷹川再會後,重燃舊情,所以對他在看不上眼了?
他哂笑,氣場陰沉得嚇人。
瞧見他手背凸起的青筋,鷹川沒忍住,上前求情:“宮主,夫人她只是個柔弱姑娘,請您…憐惜她一點。”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惹得薄風遙火氣更甚,若是不憐惜,昨晚他也不至於只折騰兩次便放過她,事後還由他親自為她清理、換衣。
他把夫人捧在手心裡寵,倒被一個外人指責不憐惜了!
當下手腕終於用了力,直接把僵持在門口的人給拽進到懷裡。
鳳目掀開一片冷然,警告道:“這是我和她的事,犯不著你在這兒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