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美笑著點頭,和夏雲珠一道離開店鋪時,狀若無意地提了句:“有空就來我研究室交流交流,叫上景越,結束了還能讓他送你回去。”
景越?
她現在對他避之不及,哪還敢叫他一道?
再說,她之所以回去聽陳教授的講座,並不是對穿越的研究有多麼的感興趣,純粹是因為答應過薄風遙替他找到回朝鳳的辦法。
所以,在面對陳教授贊賞又期盼的眼神時,心虛和愧疚便泛濫決堤。
以後,還是想辦法還陳教授一個人情吧!
因為玄玉的事,夏雲珠整整一下午都在走神。
她知道,應該把回去朝鳳的辦法告訴薄風遙,畢竟那是他的權利,也是她當初的承諾。但心底卻隱約不情願,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慌感掐得她喘不過氣。
——“你是不信我能給你一個家?還是不信我會為你留下?”
無論真假,把薄風遙留在她的時代碌碌一生,實在是…太自私了!
……
週五的下午,是一週工作中最為放鬆的時候。
紫塵閣的接待站在門口、院內、廊間談笑,最裡面的辦公室裡,老闆卻在焦頭爛額。
先前紫塵閣的鑒寶師上了年紀,查出癌症晚期,沒多久便去世,手底下帶的幾個徒弟學藝不精,沒法擔當重任,怕敗壞紫塵閣這麼多年來的名聲,老闆這段時間都不敢接大生意,急急忙忙到處尋人才,可惜一直無果。
“老闆,攬才這事兒急不得,得講究緣分。”小孫遞上茶盞,好言相勸,“別急得上火,虧了身體可不劃算!”
陸老闆焦頭爛額,哪有心思喝什麼茶?
擺手示意他拿開:“去去去,再給鐘大師去個電話,就說我訂了琴山樓的雅間,想請他吃頓飯,問他什麼時候有空能賞臉。”
小孫沉默了會兒,雖然不忍心打擊他,但也不想看到自家老闆在鐘大師身上做無用功,便道:“老闆,上回鐘大師已經跟您說得夠清楚了,您能給的,範老闆也能給,您不能給的,範老闆也能給,所以……”
“去去去!去你的!不會說話滾一邊兒去!”
陸老闆氣不打一處來,他和範老闆一直是古玩界的競爭對手,起初彼此財力相當、不分伯仲,後來姓範的不知哪兒來的狗屎運,將鐘大師那麼厲害的人收到麾下,不過幾年時間便成為古玩界的翹楚。
“我都說了,姓範的給他多少,我給雙倍!我誠意還不夠嗎?”
小孫:“老闆,不是錢多錢少誠意不誠意的問題,您認識考古界的大牛嗎?能給他弄個實驗室嗎?”
陸老闆直拍膝蓋:“媽的!姓範的不就仗著自己那點兒人脈嗎?還不是靠他老丈人的關系!呸!……實驗室?搞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正罵著,有人敲門。
“誰啊?!”陸老闆沒好氣地吼了聲。
接待小妹聽老闆這麼大火氣,瞅了跟著一起進來的年輕男人,喏喏道:“老闆,有人來應聘鑒寶師。”
鑒寶師?!還真是求什麼來什麼!
陸老闆和小孫對視一眼,立刻喜笑顏開地去開門,在瞧見接待小妹身邊的青年後,頓時垮下了臉。
比上任鑒寶師手底下那幾個徒弟還年輕,不是騙子是啥?
“不收!”他冷冰冰道,“年輕人,知道鑒寶師是幹什麼的嗎?別以為懂點皮毛就能濫竽充數。”
見他要關門,青年抬手推了一把,陸老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得朝後退了幾步,待到站穩,惱怒地抬頭:“你幹什麼?我說了不收,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逆光中,青年笑得勾魂攝魄,下巴微抬,顯出睥睨眾生的傲氣。在陸老闆驚疑不定的眼神中,緩聲道:“不收?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