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所作所為?
夏雲珠臉陡然一紅, 連帶著耳尖都開始發燙,她難為情地別過頭,不敢面對薄風遙,結巴著再次解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位同門並非輕易就能糊弄的物件, 我怕您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所以才、才……”
頭頂傳來一聲冷哼, 打斷她的話。
薄風遙胸口積著散不開的鬱氣, 沒忍住諷刺道:“既然我們的婚事不作數,那你還親我?……可笑!就為了不暴露身份便將清白視為兒戲, 夏雲珠, 你當真如此隨便?”
這話出口,便見懷裡的女人紅了眼眶,雪一樣白的膚色,更襯得楚楚可憐。明明被言語刺傷, 偏還倔強地咬著唇,不肯流露出絲毫脆弱。
隱約的疼, 從心口化開。
薄風遙繃著唇,開始後悔剛才的口不擇言,他也不是真覺得她隨便, 可想到她與別的男人共乘一騎,便耐不住怒火中燒, 有些話,脫口便出。
感覺到她掙紮著想逃開,環住她腰肢的手臂用力收緊, 平日裡怕他怕得要死的小兔子,生起氣來也不可小覷,即便被禁錮懷中,也不死心地繼續推他。
見狀,薄風遙索性扣住她的後頸,把人按進胸膛,與此同時,軟了語氣低聲哄道:“那句話我收回,你…別鬧。”
心高氣傲的主,習慣了旁人的臣服,即便是死也不肯低頭,卻因為懷裡的女人一次次破例、一次次讓步。
偏偏對方還不領情,掙紮得越發厲害。
他手足無措,繃著臉氣悶了半晌,終於鬆口認錯:“是我不好,是我說錯話……”
懷裡的人停了須臾,再次掙紮起來——真是,無法無天!
他惱怒地松開她,正欲呵斥,就見她抬起發紅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顫聲喊了句“我才不隨便!除了你我沒親過別人!”扭頭飛快地跑開。
那雙烏黑剔透的眼眸,浮著盈盈水光,印進他腦海,刺痛細枝末節地爬上心口。
在她逃出掌控範圍前,他伸手拉住她,再次把人捉回跟前。小兔子是真火了,說話字字帶刺:“宮主不是嫌我隨便麼?現在又是演的哪出戲?不怕髒了您的眼睛?”
脾氣可真不小,以前怎麼沒發現?
在她這裡,薄風遙覺得自己寬宏大量到他都快不認識了。被這般無禮相待,不僅沒動怒,反而想著怎麼平複她的情緒。
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直視他,就看到她眼眶裡搖搖欲墜的瑩亮終於泛濫決堤。
女人真脆弱,一句話便能傷得她們掉淚。
薄風遙擰著眉,指腹摩挲她臉頰而過,抹開一片溫熱,心裡又急又燥,偏還不能撒手不管,只能用生硬別扭的口吻繼續哄:“是我失言,你…別哭了。”
“誰哭了!”不想被小瞧,幾乎是他說完這話的後一秒,夏雲珠就抬手狠狠擦掉漫上眼角的濕潤,沒好氣地說,“宮主若是沒別的吩咐,恕我有事不能繼續奉陪。”
她的確是沖動之下親了他,可被說隨便,任誰都不會高興。
打算再次掙開他,眼前卻忽地一暗,緊接著唇上有了熱度,她愣住,就看見冰雕雪塑的容顏近在咫尺,呼吸撲來,漾了她眼波。
完全沒料到的展開,使她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竟由著他含了唇,越發洶湧地掠奪。
不同於她的蜻蜓點水,他吻得深而用力,漸漸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盤成極具韌性的線,束縛她的手腳,使她無力推開他,更無力逃開。
她一陣暈眩,唇舌糾纏間,迷迷糊糊聽見他低喘著說:“是我隨便,不是你……”
糾纏到近乎斷氣,薄風遙終於松開她,夏雲珠感覺雙唇發麻到沒了知覺,在他懷裡呆滯良久,直到他抬手捋開她耳畔的頭發,她才如夢初醒般用力推開了他。
那個吻化開了怒氣,卻帶來無盡羞惱。
夏雲珠恍然地跑回臥室,用力關上門,她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對面的玻璃窗綴滿晶瑩雨珠,從她視線中緩緩爬過,輕柔地撫平心髒狂亂的跳動。
只是,平靜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