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餃子呈上桌,夏雲珠表情惴惴。
夜安宮主財大氣粗、頗喜享受,頓頓佳餚美饌,口味極其挑剔,簡陋的速凍水餃哪裡能入他的眼?
可惜現在已近12點,附近超市早就關門,點外賣又擔心薄風遙的存在會多生事端,只能將就回家路上買的速凍水餃。
飯廳並不寬敞,桌椅矮小,薄風遙身形高大,坐下後更顯壓迫。
原以為他會嫌棄地掀桌,卻難得沒有動怒,只是眉心刀刻的褶皺表現出了不滿。
“不知道您要來,所以…只能將就,怠慢宮主,還請您…恕罪。”她站在桌前,忐忑地開口,不敢看他冷硬表情。
薄風遙沒說話,埋頭默默進食。
從昨晚到現在,他顆粒未進,對於粗茶淡飯也不再計較過多,況且,夏雲珠在她這個時代似乎也是個窮丫頭,供不起山珍海味。
她懼怕的模樣惹人煩躁,索性打發她去準備熱水。
夏雲珠聞言,不覺繃緊神經,不確定地問:“宮主要在這裡…留宿?”
桌前的人頭也沒抬,只一聲“嗯”,將她拖入深淵。
——這是什麼情況???
……
剛打掃過的浴室,幹淨得光可鑒人。
夏雲珠蹲在浴缸前放熱水,摸不清薄風遙的想法。
原不原諒她?如何處置她?
也沒個準信兒。
她一直呆在柴房,從沒近身伺候過,有些擔心待會兒出岔子惹他不快。瞄了眼水臺上新開封的牙膏牙刷,不知道他用不用得慣,畢竟毛刷材質和牙膏口味都和朝鳳有所差別。
水流聲中,黑色錦靴踏進門來,踩在潔白地磚上格外紮眼。瞧見夏雲珠準備的東西,低眉把玩一陣才入了口。
淡淡茶香,清新怡人,不比夜安宮的牙粉差。
淨口之後,浴缸水已放滿。
夏雲珠立在一旁,手裡攤著疊浴巾。
見薄風遙走近跟前,略略行禮,準備躬身出去。
沒等她走兩步,緋紅廣袖便橫在身前,攔住去路。
她不解地抬頭,一聲不高不低的質問襲來:“誰允許你走的?”
她心下惶恐,又埋低頭去:“宮主要沐浴,我當然得迴避。”
念在她不懂規矩,便饒她一馬,薄風遙未曾計較,展手在她跟前,吩咐她寬衣。
寬衣?
夏雲珠一愣,想起古裝劇裡,貼身丫鬟伺候主子沐浴,多是替他寬衣解帶,跪在浴池邊擦洗後背,末了,拭幹水珠,換上寢衣。
難道,她也要走一遍這樣的流程?
她的不情願十分明顯,薄風遙眼不悅眯起,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
線條凜冽的鳳目,斂著清寒幽光。
他盯牢她雙眼,沉聲問:“怎麼,不願意?”
她沒敢點頭,表情卻是格外僵硬,將心事全都寫在臉上。
昨晚被他壓在身下盡力索取,乖順得像只兔子,如今回了她的地盤,倒生出底氣反抗了!
知她並非真心想嫁他,卻仍免不了動怒。
見她半晌沒有動作,勾唇嗤道:“別忘了,你我拜過天地入過洞房,只要我不同意和離,你便生生世世都是我薄風遙的結發妻。”
生生世世?
夏雲珠微愕,如今她已經回了現代,跟他隔著千年距離,這段婚姻怎麼可能繼續維持下去?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