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討厭,時間不早了,休息吧,你不是還要睡美容覺的嘛。”
他哄了半天,許黎終於決定靜下心準備睡覺,第二天早上她坐著車去機場,蔣鉞去上班,已經習慣離別的他們,在分開前都比一般人淡定,倒是趙媽媽一直拉著許黎的手,讓她照顧好身體,別太辛苦。
十月上旬,趙家傳來噩耗,許黎請假回去參加葬禮,那個一直樂觀向上的老人家,到底還是被時間帶走了。
以往充滿歡聲笑語的趙家,被一層化不散的陰霾籠罩,每個人都是強顏歡笑,蔣鉞的眼裡布滿紅血絲,即使是看見她,也沒多少好轉。
“我回來了。”
“辛苦了。”
他本來想去機場接人,但是狀態不好,就臨時叫了助理去,狀態不好的也不止他一個,雖然老家人去的很安詳,可沒趕上最後一面的人,心裡卻滿是遺憾,尤其是趙季平,那個時候他在手術室,出來後接到家裡的電話,三十多歲的漢子差點在醫院的走廊裡哭出來。
“我能去看看太爺爺嗎?”
蔣鉞打電話,拉著她的手往樓上走,回到那個熟悉的屋子,看著站在屋裡的人,以及躺在床上的老人,許黎低頭偷偷擦了擦眼淚,一張口眼淚就忍不住往下落。
他抬手摟著泣不成聲的人,輕聲安慰她,“沒事,沒事的。”
她在趙家待的時間加起來也就一個多月,可這裡的每個人都待她如同親人,尤其是老太爺,從最初見面的時候,他就格外照顧許黎,完全視如己出。
“捨不得……”
“我知道,我們所有人都捨不得他,不過總是要說再見的。”
不管他怎麼勸說,她的眼淚就是停不下來,最後還是趙媽媽過來安慰了她半天才有所好轉。
老人臨終前吩咐過,葬禮一切從簡,他喜歡安靜,不想來那麼多的客人。
下葬的那天,老人家生前幫助過的人,都來到了墓地,許黎看見很多大人物,甚至有那種經常在新聞聯播裡露臉的人,蔣家也來了人。她和蔣鉞以家人的身份,看著那三個外人,心情有些複雜。
蔣正陽站立的時候,還是能看出來右腿有些不對勁,肩膀一高一低像個街頭混混,臉上也裝不出來一星半點的凝重,完全不像是來參加葬禮的人。
“你現在…是改姓趙了?”
人不找事,事要找人,看著還能笑得出來的蔣正陽,許黎感覺身邊的男人有些失控,急忙拽住蔣鉞的手,免得他在這個時候鬧出大動靜。
“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送給你了。”
說完,許黎還低頭瞥了眼蔣正陽的右腿,眼裡的輕視可見一斑,也順利的惹惱了這個男人渾身充滿邪氣的男人,要不是蔣鉞擋著,估計他會當場對一個女人動手。
“你還嫌自己出的洋相不夠多?蔣家因為你被人嘲笑的還少?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如果是平常,蔣鉞肯定不會和他正面起沖突,很久以前他就不屑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說太多話,今天算是破例了。
葬禮結束後,許黎就得回劇組,她出來的時間太久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我有淼淼陪著,有司機開車,你有這個時間,不如想辦法好好教訓一下蔣正陽。”
“我知道,你安心去拍戲,這邊一切有我。”
說完,他伸手抱住面前的人,這些天許黎也一直忙上忙下的,沒多少時間休息。
“好啦,你得學學趙四同學,人家就不和淼淼膩歪。”
聞言,蔣鉞轉頭看向那邊的兩個人,許黎回來的時候,順便把淼淼也帶來了,如果別的時間來,她也會受到當初許黎在趙家的待遇,只是葬禮的陰霾籠罩在所有人的心上,大家無暇顧及她這個初來乍到的客人。
“趙四啊,他真是活該單身,要不是我出手快,他剛才就開車去醫院了,連句再見都不和淼淼說。”
作為好兄弟,蔣鉞表示自己根本看不懂那個二貨到底是怎麼想的,說他不重視吧,他之前每天都會抽點時間和淼淼聊天,雖然是透過手機。可是見面後,他倒是變得矜持了,扭扭捏捏的。
“他可能是不知道怎麼和人面對面交流吧?或者怕進展太快,嚇到淼淼。我感覺他們倆這幾天的相處,關系進步了很多,昨晚在站在視窗看見他們坐在院子裡聊天,不知道在聊什麼,但是氣氛還算不錯。”
淼淼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有些話趙季平沒辦法向周圍的人說,因為家裡的每個人都和他一樣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不可能再往家人的傷口上撒鹽。
“她是把淼淼當做樹洞了吧?最近幾天,他幾乎沒和我們說過話。”
“有些話他沒辦法對你們說,因為那樣會勾起你們對太爺爺的思念,但是他又不得不說,情感得不到宣洩就容易出麻煩,那天是淼淼自己跟著進來的,她說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就帶她來了,還好我把她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