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歐陽姍姍正在拍攝現場等著自己, 許黎還是要去劇組上班, 本以為這個女人最多是瞪著眼睛罵自己一頓,誰知剛踏進前院沒走幾步,一道掌風襲來,要不是她出手快, 準會用臉接下這一掌。
別說是淼淼,就是歐陽姍姍的助理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看著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 小臉兒瞬間白得像麵粉似的, 許黎握著歐陽姍姍的手腕,手指和掌心不斷施加壓力,看著對方皺起的眉頭卻不肯松開。
“我有打戲,但不是和你的,不過如果你真想和我過過招, 我樂意奉陪, 前提是你給自己買夠了保險、找好了骨科醫生。”
說完,她抿著嘴角冷冷的笑了一下,在眾人驚訝的眼神裡,手腕用力直接把歐陽姍姍的手壓到了腰部,也差點把她的手肘給弄脫臼。為了保住胳膊歐陽姍姍只能順著許黎施力的方向彎腰, 動作煞是滑稽和無奈。
“我不欠你什麼,是你野心太大,被自己的獵物咬死了。玩弄別人之前,不妨先搞清楚自己在食物鏈上的位置, 不是所有長了牙的動物都有資格去狩獵,你不是豹子,你不過是一隻自命不凡的松鼠。”
說完,她又狠狠地捏了捏歐陽姍姍的腕骨,看著對方被逼紅的眼角,才利落的送開手。
院子裡的劇組人員,看著許黎帶人走過來,都被她那滿身的煞氣嚇得接連後退,她就這樣暢通無阻的帶著淼淼進了裡面的屋子,裡面的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都在忙自己的工作。
“你這一大早板著臉給誰看呢?我才是導演,只有我能給人甩臉色,聽見沒!”
對上大鬍子莫名其妙的抱怨,許黎皺了皺眉,心情複雜一言難盡。
“沒有,誰敢在劇組給你甩臉色,我是來問問都最後一個星期了,您不會再給我加戲了吧?”
她之後的工作都安排滿了,實在是不能繼續耗在劇組裡打打殺殺。
“你就這麼著急領盒飯啊?”
導演那副你怎麼這麼不求上進的表情,看得她很想翻白眼,不管他加多少戲,她的片酬都是五十萬。
“我後期還有工作,我得花時間去學一些簡單卻常用的手語。”
“手語,你下部戲演啞巴?”
“嗯,經紀人幫我找的,第一次接觸這種這種角色,需要花時間準備。”
社會邊緣人的角色不好演,但是也像喻嚮明說的那樣,如果演得好了拿獎也很容易,她雖然是單親家庭,可她媽媽又和劇裡的角色完全不一樣,根本沒辦法找身邊人尋求經驗。
“好好把握用心去領悟,我什麼時候再拍武俠劇,就找你。”
“那我可把這話記下了,您可千萬別說話不算話。”
多個朋友多條路,原主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交過朋友卻也撕過b,到最後弄得身邊什麼也不剩下,她要從現在開始積累自己的人脈。
“行了行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抓緊時間去化妝,一會兒滾到隔壁去報道。”
現在導演對許黎的演技已經是放一百二十個心,所以他平常都盯著其他幾個組的新人,尤其是王一洋和歐陽姍姍這一組。
今天許黎演的是唐嬌嬌的魂魄,因親人相思出現的魂魄,這個親人主要還是來自書生,趕到隔壁的時候,發現那邊已經開拍了,剛好是書生接到噩耗收到玉佩的瞬間。
看著喻嚮明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想哭卻不能哭,眼裡寫滿遺憾的表情和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以及不停顫動的雙手,許黎真心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如果唐嬌嬌在天有靈,看見書生這般模樣,大概會恨死自己當日許下的承諾,既然做不到,就不該說出來。
結束上午的拍攝,兩個人坐在牆角吃盒飯,終於過了吃包子的苦日子了。
“我昨天回家幫你找了些資料,是我們話劇院老前輩的排練影片,裡面有幾個角色是啞巴,也許對你有幫助。”
一聽這話,許黎立即放下盒飯,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才說話。
“書生,你真是上帝派下來拯救我的天使!”
“少來,我可沒帶光圈,東西在我車裡,還有些相關的書籍,你帶回去看吧,等殺青之後再看,我可不想什麼時候演著戲,你激動的給我打一串手語。”
兩個人雖然是第一次合作,卻有一種奇怪的磁場,可能是搶包子搶出了感情,喻嚮明知道她的基本功不是特別好,就想幫她一把。
“放心,我不會身在曹營心在漢。等這邊殺青了才會開始準備那邊的事,你拍完戲真的要給自己放假?”
提起這事,喻嚮明的表情頓時喪了幾分,“我倒是想,但是話劇院那邊有了新任務,我得回去排練。”
“話劇上演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和淼淼一起去給你捧場、獻花。”
“再說吧,估計那個時候你正好在拍戲,哪有時間來劇場看話劇。”
“時間是海綿裡的水,擠一擠肯定是有的,就這麼說定了啊。”
話劇和演戲有些區別,她見過他演戲的樣子,有點好奇他在舞臺上的樣子,而且話劇演員的臺詞功底真是業界一流,她要去膜拜一下。
下午手工後,許黎回酒店,剛進屋就嚇得差點喊人,她扶著門盯著坐在床邊的背影,正在思考是林家還是蔣家派來的殺手,卻聽見喻嚮明的聲音。
“你怎麼了,把東西忘在劇組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急忙扯出一個笑容,向後彎了彎腰,看著站在隔壁門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