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拍外景, 可許黎卻表現的比幾個男演員還好, 摔了、碰了自己找藥處理,從不給身邊的人添麻煩,每天雖然都是灰頭土臉,但那雙眼睛裡迸發的激情, 著實讓人佩服。
最後一場戲的時候,身負重傷的唐嬌嬌被帶回營帳,胸口被敵人的彎刀刺出一個大窟窿, 軍醫束手無策, 面對滿臉愧疚的上官彥,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你不必愧疚,我…我救的只是一個大周將士,和你是不是上官彥沒有關系。幫我照顧好我爹,護送他平安回京, 告訴我娘,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當她的女兒。”
每多說一個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就加劇一分,沾滿鮮血的手背上青筋四起,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死。
“幫我把這玉佩還給書生,我這輩子沒有這個福分, 玉佩還是留給別人吧。”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看著曾經一起長大的妹妹為了救自己而失去性命,上官彥握住她的手,眼淚劃過臉龐混在她的血液裡。
她的目光從他的臂膀越過, 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父親還在戰場殺敵,她放心不下卻不得不敗給命運,直到呼吸聲落下,也沒合上那雙寫滿遺憾的眼睛。
“卡!”
導演的聲音一出來,許黎立馬抽回手,還沒從戲裡走出來的王一洋麵上一僵,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扶她,卻被她自然的躲開了。
坐在木板床上,她彎腰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剛才她差點被這人造血漿嗆住,臉色慘白也都是拜這東西所賜。
接過毛巾把臉上、脖子裡的東西擦掉,許黎忽視站在身邊的王一洋,徑直走向坐在監視器後的導演。
“導演,剛才的那一條能行嗎?”
這已經是第二遍了,她真的不想把那東西再咬一次,也不想再讓這種奇怪的液體糊的自己滿臉都是。
“好了,過了。”
第一遍的時候,問題也不在許黎身上,而是王一洋沒進入狀態,所以重拍前導演專門把他叫到一邊進行現場教學。
一聽這話,許黎鬆了口氣,看見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喻嚮明,走過去把髒兮兮的玉佩還給他。
“書生,還給你。”
聞言,喻嚮明抬起頭盯著面色依然蒼白的許黎,幽幽的吐出幾個字,“你是魔鬼嗎?”
剛才他就蹲在監控器的後方,看著她擰著眉頭眼裡帶著笑意和遺憾完最後的臺詞,明知道是演戲,可他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甚至在心裡暗恨那天沒能攔住她。
他還沒從戲裡走出來,這個女人就拿著玉佩過來,這無異於在他心口上又捅了一刀。
“我怎麼了?反正這個道具是屬於你的,不過後來是要上官彥帶給你,那我還是給他吧。”
從導演喊卡的那一秒起,許黎自己就從戲裡走出來了,但是現場的幾個人貌似還在戲裡,王一洋的眼睛這會兒還是紅的。
“算了,給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入戲太深,他本能的不想要那個男人觸碰屬於她的東西,接過玉佩後,喻嚮明拿出紙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紅色液體擦掉,低著頭悶聲悶氣的說。
“這部劇播出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看。”
“為什麼?這好像是你拍的第一部電視劇,為什麼不看?”
“因為太慘了。”
他倆的最後一場戲在他的家中,被她綁在椅子上,她握住他的手,滿口保證一定平平安安的回京,等他金榜題名,她就穿上嫁衣做他的新娘子。
結果幾天後,他就坐在這裡親眼看著她香消玉殞,太虐心了。
聞言,她撇撇嘴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她這會兒就感覺全身濕膩膩的感受死了,要去換衣服,“我先去把這身衣服換掉,你繼續思考人生吧。”
拍完這場戲,許黎在這大漠上的戲就殺青了,於是便開啟了放飛模式,今天騎馬、明天堆黃沙、後天坐在城樓上彈琵琶。
比她更閑的就是喻嚮明,他來這邊只有一場戲,所以兩個最閑的人就日常坐在城樓上鬥琴,淼淼負責在旁邊舉手機錄影,粉絲以為這是片場花絮,紛紛沉思這部劇到底講了些什麼,怎麼還有鬥琴這麼高雅的劇情。
“書生,你殺青之後打算做什麼?繼續回去演話劇嗎?”
“不好說,看心情吧,而且我是要等到年底才能殺青的,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早早就掛掉。”
“你要是不滿意,你去找王姐,讓他幫你安排一場意外,立馬也能殺青。”
說著,她眼珠子一轉,笑著調侃他,“要不然你殉情吧,也別參加什麼考試、做官了,回去就能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