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自聽到緋瞳有孕後便呆滯了,轉醒過來後撲倒床前,大哭起來,“王後,您聽到沒有,您有孕了,您又要做母親了,這次……這次……大王一定能保護好您和小殿下的,再不會讓奸人害了,您快醒醒啊!”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可一思量就不對味了。
她口中說的小殿下自然是尚未出生的這個,一開始白北冥以為她說的是刺客,傷了緋瞳,也誤傷了這個孩子,可是這麼叫這次,難不成還有上一次……
他暗暗皺了眉頭,眼波裡的光芒厚重了起來。
梨落是故意這麼說的,當看到緋瞳重傷時,她就清楚根本沒有刺客,這一刀是緋瞳自己紮的,為了的就是救璃王。她一邊祈禱著緋瞳能渡過這個大劫,一邊給白北冥的心裡種上猜忌的種子。
檀雅下蠱毒的事並沒有證據,說了的話,可能會毀了緋瞳這一刀的用心,但是猜忌的種子已種下,那些潛進來的死士也都被抓了,且直指璴王,兩者必定會聯絡上,以白北冥的性格,必會想辦法查清楚的。
到那時,必定能將璴王和檀雅,還有靳府一窩端了。
王後啊,這是梨落眼下唯一能為您做的事了,求您一定要撐過去。梨落願意用自己的壽歲抵償,望上蒼保佑您,洪福齊天啊。
“將臣,你快說,要怎麼救緋瞳。”白北冥確是被梨落的話吸引到了,但現在他更在乎緋瞳的安危,旁的事,暫時無心去計較。
“大王,臣恐怕沒有這個能力,但有一人,或許可以!”
“你是說阮青?”
宮中所有的巫師都來了,唯獨阮青沒有來,說是外出採藥去了,聯系不上。
“非也。是蘇大小姐。蘇嫵!”
白北冥詫異道,“蘇燿光的女兒,可是他這女兒只是一般閨秀,未曾聽說有巫師的天賦。”
“那是蘇小姐隱藏得深,許是生母當年因這巫師之能害了自身的關系,她並不想將這門本事顯露,但臣曾有幸曾被她指點過,造詣之高,絕對在臣之上。大王,王後傷勢沉重,若再不及時救治,一定會有性命之憂,臣知曉大王與蘇大人有些不快,要去求蘇小姐幫忙,的確是……”
白北冥握拳,打斷了他的話,咬牙道,“只要能救緋瞳,就是要我跪著去求她,我都不會在乎。”
而這時,蘇嫵並不在蘇府,也不在璃王府,隨蘇妘進了檀雅的寢宮。
以她的聰明,不會不知道蘇妘是故意引她去見檀雅的,理由是什麼並不重要,因為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不會戳穿,都會跟著去,因為她要去檀雅的寢殿尋找一樣東西。
結果還沒坐下喝口茶,王宮裡就出了事,她身在檀雅的寢殿裡,沒什麼耳目,只看到綠秀慌慌張張地與檀雅說話,說完檀雅臉色大變。
她篤定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想找個藉口開溜,卻被蘇妘纏上了。
緊接著璴王來了,兩母子立刻進了內殿,已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了也沒出來。
“蘇妘,檀雅娘娘似乎有事要忙,招呼不了我們了,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府了。”她作勢起身。
蘇妘攔著她,“姐姐,姑母能有什麼大事,左不過難得見殿下,要敘敘家常,再坐一下,姑母說了有好東西要給您。”
檀雅能給什麼好東西?
她一個字都不會信,笑道:“好,那就再等等。不過坐了許久了,腿有些麻了,我起來走走。”她沒有忘記來的目的,趁著檀雅不在,她得趕緊找到那催動蠱毒的神案。
蘇妘似乎是怕她會跑了,盡管沒跟著,但眼睛一直跟著,蘇嫵不怕她看,以她那點上不了臺面的道行,要能看出她在幹什麼,老天都會下紅雨。
檀雅的寢宮很大,分了三個區域,蘇嫵和蘇妘此刻在正殿,內殿是歇息用的,一般客人也不可能進去,要說藏神案,內殿是最妥當的,但對蠱研究頗深的蘇嫵知曉,神案不可能放在內殿裡,因那蠱蟲極為邪惡,離神案越近,越容易活動,內殿用於休息,安眠時蠱蟲說不定會直接吞噬了沒有抵抗力的飼主進化自己,凡是用蠱的人都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因這蠱毒需要催動,神案是不可或缺的工具,使蠱之人會用鮮血在上頭畫下訣的圖案,這訣很有講究,每種蠱都會不同,類似陣法,只要能找到這圖案,就能知曉璃王所中的蠱到底是哪一種的,這對解蠱非常有幫助。
以往也派過人來尋,但始終沒找到,這次她便決定親自來了。
正殿寬敞,客人來往多於此,雖說人多眼雜,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神案與吃齋唸佛用的神盒有些像,不懂蠱的人通常分辨不出來。
但是在哪裡呢?
蘇嫵兜了一圈也沒尋到,正有些心焦時,聞到了一絲香料的味道。
這是催動蠱母用的特殊香料……
她眼一亮,知道方位對了。
肯定在這附近。
蘇妘見她站著不動了,心裡起了疑惑,喚道:“姐姐可好些了,還是回來坐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