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假人……
是啊,還有這一招,他的能力她是知曉的,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得到。
她哼笑了一聲,緩緩坐直了身體,眼裡那抹黑影越擴越大,又似在掙紮似的晃蕩不停,“你確定?”
“陛下要我查,便是知曉我一定能查出些什麼。屬下以性命起誓,如有虛言……”
“夠了!”
瑤佳掃落了身旁案幾上的果盤茶壺,弄得地上滿目狼藉。
“陛下,息怒!”
“息怒!哈哈哈……”她眼裡黑影徹底擴散了,濃得如潑了墨的黑夜,看不到瞳孔,像是魔怔了,美麗的容顏扭曲得猙獰,“他果然在保護她,還用了這等方式,騙過了所有人。”
這所有人中自然也包括她。
那她算什麼!?
他到底將她處於何地!?
她覺得心被狠狠紮了一刀,痛得看出去的景色都像是染上了血影。
“陛下,屬下早就說過,白羽這個人不能留,偏是您對他情有獨鐘,屢屢放縱他。”
“我以為他有心!”
她對他這般好,這般情深意重,以為他會懂,他會珍惜的。
然而……她最終不過是一塊他登上高處的腳踏石罷了。
什麼忠心,什麼謙虛,什麼不配,如今看來都是虛情假意,他的目的是什麼,她就算摸不到底,也知了一半。
“你可能進入東皇鐘的結界一探究竟?”
“屬下可以嘗試,但未必能成功,畢竟東皇鐘乃上古神器,不是一般法器可比擬的。但屬下願意一試。”他是瑤佳母後一族的暗衛,能力自然不同一般,當年因聖鵠的懼怕,滿族遭到屠殺,他有幸與十幾個族人逃脫,躲過了這一劫,如今能再次報效主家是求之不得的事,就是犧牲性命也要試上一試。
“好,你放手去做吧,為此我也會想辦法將白羽支開,只要他不在,你被發現的可能性也小。我收到了訊息,他已派了兩個心腹去了狐妖族,如今身邊應該只有一個黑翼,和一個廢物風辰,風辰是沒什麼用了,黑翼卻是要注意的。”
“陛下的意思是想先除了黑翼?”
“不,動了他,白羽一定會有所防備,我的意思是可以利用他進入東皇鐘。東皇鐘既是白羽的東西,他身邊的人必定能隨意進入,會有什麼暗門說不定。若有,黑翼必定知曉。你想辦法捉住黑翼,不著痕跡地讓他吐出來。你的父親最擅的就是逼人說出秘密,你也應該繼承了這一方能力了吧。”
“屬下立刻就去辦。”
“去吧!”她揮手。
待人走後,瑤佳坐了一日,直到夜黑,也未有讓侍女掌燈,昏暗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一雙眼隱隱在暗處裡發紅,紅的詭秘,也魔狂。
黑翼深夜回到自己房中,正要歇下,剛脫了衣服,便聞得一股清香,等吸入後,他湛清的目色立即變得混濁,像是被什麼迷住了,頃刻間倒了下去。
正要砸到地面時,黑影竄入,穩穩地接住他,將他扶到床上坐著。
黑翼像個傀儡,沒有表情,木頭人似的靠在床柱上,黑影伸出了手,用拇指貼住他的太陽xue,正要釋放妖力,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黑翼,你睡了嗎?我是鶩娘,我想問問你可知道灰翼去哪裡,怎得這時候還不回來?”
鶩娘是白羽府中的廚娘,出生在夜隼族極北的山鷂村,是很善辨別藥材的一族,白羽曾到那裡求過藥,並救了鶩孃的父親,可惜連年徵戰,山鷂村的壯丁死的死,殘的殘,整個村落敗落了,只剩下老弱婦孺,又碰上了瘟疫,村中的人盡數死光,只有鶩娘逃了出來,便一路南下找到他,他便收留她在府中做個廚娘和制藥的家僕,她與灰翼情投意合,成了一對歡喜冤家,灰翼這次去狐妖族去的急,未來得及通知她。
她久等他不來一起用晚膳,心裡起了擔憂,便來找黑翼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