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喝了幾杯……”
“幾杯也有半壺了,別喝了,你若是有什麼不痛快的,告訴我,我開解開解你。”真喝醉了,他非得餓狼撲羊。
“怎麼突然對本王這般好了?”他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她支吾道,“朋……朋友嘛……”
他俯首湊到她臉前,吐出來的呼吸混著一股子的酒香,“你分明是擔心本王醉了對你亂來。”
不得不說狐貍是很聰明的,但雨默打死不會承認,“怎麼會呢?你是那麼正人君子的一個人,斷不會酒後亂性的,我相信你。想你半夜不睡覺要用膳,卻只顧喝酒,一個菜都沒吃,分明給喝酒找藉口。不痛快的話,別憋在心裡,找個人吐吐苦水才好。我如今被你帶了回來,逃也逃不出去,是要仰仗你生活的,吃你的喝你的,也不能白吃白喝,你若願意就與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她並不想做好人,只不過現在兩人共處一室,不做些什麼氣氛就會很怪。
璃王望著她修長的手指搭在塗了層淡青色瓷釉的酒壺蓋上,燭光底下她的指尖都在瑩瑩地發著光,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衣袖上,再緩緩移上去,她白裡透紅的一張臉雖然比原本的長相差了許多,但那雙眼沒什麼差別,望著這樣一雙眼,看到人便成了她原來的樣子。
身為尊貴的狐妖族王子,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他一向記不得她們的面孔,能記得也只有寧宜一個,旁的女子見到他總是要俯身施禮,他也沒興趣等她們抬起頭後看上兩眼,偏是雨默讓他記得深刻,林海時那份誓死不低頭的倔強,致使他在犬妖族遇到她時便馬上認了出來,她的臉素來粉紅桃紅嫣紅紛呈,紅撲撲的像個桃子,現在燭火照耀,這粉嫩之感更強了。
他下意識地想撫撫,雨默立刻避開,格擋住他的手,那露出的一截皓白手臂明晃晃地紮進了他眼裡,燻得他的紫眸微微發暗。
雨默是經過人事的,能辯出他眼裡的變化是為何,忙起身離他遠遠的。
“你……你要是不想說,那就別說了,我困了,我去睡覺了。”
她比兔子跑得還快,但再快也無用,逃不出璃王的手掌心,施點妖力鎖住她就能拖回來。
“你逃什麼?”
“沒,沒逃,我只是困了,想睡覺。”她腦門上都出冷汗了,拼了力氣推他的胸膛。
“別動,再動,本王真就把持不住了。”他承認剛才動了慾念。
雨默知曉男人是越抗拒越會來勁的生物,果真不敢動了。
“坐好,陪本王說說話。”他又將她摁回了椅子上。
“那你倒是說啊……”他光喝酒不說話,總盯著她看,看得她整個人不能安心下來,便自己提了個話頭,“你可是在親娘那裡受了氣了?”
去前還好好,去了一趟親娘那回來就變了個人似的,她篤定他會這副樣子和他親娘脫不了關系。
“你倒是聰明。”他本想續杯酒,但知曉再喝下去恐怕真會亂了性,便喚應兒上壺茶來。
雨默覺得母子之間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氣氣也就過去了,安慰道,“我雖不知道你們母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總是生你養你的人,對你總是親的,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也定是為了你好,所謂母子連心,你傷一分,她必定痛三分,你計較一晚上也就過去了。”
他聽了不痛不癢,眉頭更緊皺了。
莫非……她有個個假設,“你這娘親是親娘嗎?”
狐妖族的事她並不是很清楚,若是繼母,那上面這些話就不作數了,但也有繼母難為的說法。
璃王哼笑了一聲,“本王小時候真以為自己不是她生的,是她身邊的婢女所生,可惜本王與她長得太像,這個假設並不成立,本王確實是她生的。”
“既是親生的,那你氣什麼,孩子都是母親的心肝,肯定是你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了。”
“不高興?若是真能讓她不高興,倒也好了。可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她未曾抱過本王,更不曾對本王笑過,若本王要見她,也得她願意見了,本王才能見,這能見的時候也就一年之中的兩三個節慶,平日裡本王就是跪在她宮前要見她,她也不會理。生氣那就更沒有了,她對本王根本就是無心,是貫徹始終的冷淡。”
說完,他不喝茶了,又該喝酒了。
“別喝了……你看你臉都紅了。”她大膽的奪過酒壺藏了起來。
“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她搖頭,這種事她又怎麼會知道。
“本王並非是她與所愛之人的孩子,她嫁於父王是被逼無奈,是孃家要挾她,若不嫁就殺了她的心上人,她是為了保護心上人才不得不做了這王後,也是如此,自從誕下本王後,她便不再侍寢,將寢宮搬去了後宮最偏僻的地方,從此深居簡出,整個狐妖族恐怕都已經忘了還有這麼一位王後了。”說到此,他又哼笑了一聲,“她倒是逍遙,卻苦了本王了。你可知本王自小無論什麼東西都得自己爭取,即便是嫡出的也比不得那庶出的璴王更得父王的寵愛。”
寥寥幾句,他說得甚是苦楚,可見日子過得當真是不順心,但雨默覺得很奇怪,“你母後的孃家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
能讓女兒做王後,這樣的家族必定是貴族之列的。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