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三人都被嚇到了,沒出聲,狍妖老漢從櫃子底下鑽了出來,敲了敲煙鬥,將裡頭的灰倒幹淨後道,“可是要買東西?”
他站起來後極高,那一對翡翠似的鹿角都碰到了小店鋪的屋頂,正好窗外漏了一道斜陽過來,照耀在鹿角上,更顯得它晶瑩剔透,宛若珍物。
三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看了過去。
“客官,可是要買東西?”狍老漢再次問道。
“哦,對!買東西!”針羽從撤回了視線,將雨默需要的手術刀圖紙遞給了他,“掌櫃,你看看,可能造出這些東西。”
狍老漢將煙鬥輕放到櫃子上,對著圖紙細細看了一眼,一邊看,一邊顯得很吃驚,“客官是從哪裡得到這圖紙的?”
“這你別問,只需告訴我,能不能做,不能做,我們就去別家。”
在手術刀的事上已浪費不少時間,加上來時的路程,出來也有七八天了,比原定的計劃已經落後了兩天。
“能做,但老朽不能打包票一定能作出一模一樣的,這刀刃極薄,需要用到上好的金石,眼下手頭沒有,需到二十裡外的山上去找。”
針羽想,既不能打包票,材料也沒有,豈不是會浪費很多時間,隨即將圖紙收了回來,“那算了,我們去別家看看吧。”
剛要走,狍老漢敲打著煙鬥道,“沒有別家,能做此刀的只有老朽,姑娘要是不信大可去尋,不過老朽醜化說在前頭,老朽現在有興趣,過了時辰,可未必有興趣了。”
聽得出,這狍妖老漢的口氣還挺大的。
“你這老漢倒有意思,我瞧你這店裡客人都沒有,怎麼就能說只有你造得了呢?”蜀都不信,也同意針羽的觀點。
“老朽言盡於此,信不信在客官您身上。”他指了指門外,“請走,不送!”
蜀都覺得他話裡眼裡都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心裡跟著不舒服了,“哎,我說你,怎麼做生意的?一點禮儀都不懂,怪不得沒生意。”
“呵呵……有沒有生意不勞煩客官您關心了,請吧。”這分明就是下逐客令了。
蜀都是個犟脾氣,別人請他走,他偏是不肯了。
“你說你能做,好,我就讓你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針羽皺眉,將他扯到一邊,“你跟他置什麼氣啊,不都說不能打包票了嗎?”
“就是看這老頭不順眼,你把圖紙給他,他要是做個四不像出來,看我不拆了他的店鋪。”
“手術刀的事,雨默並沒有強求一定要,不行的話就算了,別忘了,我們正事還沒幹呢。”
“我沒忘!你聽我說……”他俯首在針羽耳邊嘰嘰咕咕地說起了話。
來此是為了調查昆侖鏡,他一直放在心上,沒敢忘記,之前企圖溜走的時候,他沒閑著,隨便打聽了一下,知曉那塊石頭就被放在狍妖族世代取之不歇的礦山上,那礦山是由軍隊親自把守的,除非有通行令牌,否則根本上不去,而狍妖族賣兵器的店家都有這通行令牌,為的就是能隨時上山去採礦,煉制兵器。
針羽聽完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利用他……”
“他不是說沒有那金石,要去山上找嗎?金石就是那礦山上的東西,必定是去那,他既然要去,我們何不跟著一起去,他肯定有令牌,也省了我們不少麻煩,你說呢?”
“有道理!”針羽點了點頭,他們遲遲不上礦山,也是因為這令牌的關系,本來可以利用贔屓的隱身之術,但礦山上重兵把守,三五步就是一個崗哨,贔屓的閉氣不能長久,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他們此來只是先調查,在沒有確定那石頭就是昆侖鏡的前提下,不可輕舉妄動,省得引起犬妖族和狍妖族的紛爭。
她高興地看了一眼蜀都,“你看,你該清醒的時候還是很清醒的嘛?”
意思就是他不二的時候,腦子轉得還是很快的。
“你以為就你會想,我就是混吃等死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是,是,是,你最厲害,好了吧。”
“廢話!”蜀都挺了挺胸膛,一副傲嬌狀,“再者……”
“什麼?”
蜀都沒英明多久,犯二的勁就又回來了,“這都是為了默默,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