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入喉甘甜,嚥下去,少頃就會熱起來,燙得她全身暖洋洋的,她又喝了一口,覺得手腳也暖和了。
多吉知道要在山洞裡過夜,積極地清理了快空地出來,幹糧帶了,棉被也帶了幾套,都放在煉妖壺裡。
“姐姐,床鋪好了。”
“嗯!”
蜀都自告奮勇地去洞門口守夜,這裡雖然天寒地凍,但也不能保證沒有野獸,要是有,能活在這種惡劣天氣下的野獸,肯定極為兇猛,沒個人守著,容易遇到危險。
洞外的風雪依然肆虐著,雨默喝了酒,暖了不少,卻是一點睡不著,只要一日沒找到白澤,她的心就難安,這夜就顯得無限長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
她好擔心風雪不停的話怎麼辦,白澤滅絕了又怎麼辦?她害怕自己救不了魅羅,越是這麼想,心就越痛,逼得她落了淚。
多吉已經睡著了,毛球躺在她臉龐,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嗚嗚地叫了一聲。
雨默將它抱進懷裡,“魅羅,我該怎麼辦……”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抱著信念,沒有事是完成不了的。”針羽的聲音幽幽傳來,很輕,但雨默聽得很清楚。
雨默看向背對著她的針羽,抹去眼淚笑道:“針羽小姐,你真是個好人!”
針羽回頭,面無表情,“我只是希望你快點和犬妖王成親,好讓洞口的那個傻子早點死心。”
“我知道!”這話她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但我很怕自己無能為力,救不了魅羅,白費了蒼梧大人的苦心。”
“苦心?”針羽習慣性的呵呵一聲。
“不對嗎?”
“我未曾見過這位蒼梧長老,所以對他的心性並不瞭解,他既然位居長老之位,相信能力和眼界肯定是有的,可是讓你一個人類隻身來此找白澤,我不認為這是他的苦心,倒像是故意要害你。”
“哎?”
“難道不是嗎,你是人類,就算能號令饕餮和燭龍又如何,白澤被屠殺殆盡的事情,我不信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還讓你來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雨默坐了起來,感到胸口一陣糾疼。
針羽瞟了她一眼,“很難過?”
“如果換做你,不難過嗎?”
“難過,為什麼要難過,別人都看不起我了,我難過就會讓他刮目相看?不,我不會,他要我死,我偏不死,氣死他!”
或許是針羽的語氣太逗趣了,惹得雨默笑了出來,她抹去眼淚振作了起來,曾經的她不也這樣對付過蒼梧嗎,他越是看不起她,她越是要惹他。
針羽笑道:“看來心情好些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我自己,不過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哎?”
“與其說他讓你來送死,不如說,他是在賭你的命有多硬,賭你能否找到白澤!”
“針羽小姐,你把我搞糊塗了……”
“這麼說吧,他恐怕知道犬妖王鐘情於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所以才會想到這個方法,他想和你賭一局,這個局擺在你面前的有三條路,第一條,你找不到白澤,死在了這裡。你是犬境的罪人,這條路從族群的角度看,是最合適你的,他也不會有什麼愧疚之心,至於犬妖王,時間會沖淡一切,感情也一樣,久了,再深的愛意也是會淡的。第二條,你找到了白澤,但自己死了。對他而言,你死了,王卻有救了,結果和第一條沒什麼區別。第三條,你找到了白澤,救了犬妖王,也活著。這大概是他最不想要的結果,但若是你做到了,那就是天命了,我想他會承認你,你在犬妖族犯下那些罪孽,也能贖去一些,他應該有辦法替你力挽狂瀾,竭盡全力的幫助你登上後位,說到底結果是什麼,都是他能想得到並能接受的,他大膽的賭了這局,賭的就是你的命夠不夠硬,還有運氣夠不夠強。”
聽完這一番剖析,雨默坐不住了。
她只想著救魅羅,從來沒想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