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兩步離開他的唇,她冷然抹掉嘴角的鮮血“這一次權當吻別,就此別過了親愛的王爺。”
長裙在空中飄出了一個漂亮利落的弧度,她背影瀟灑的在他面前步步走遠。頊翊還未從她的訣別中回過神來,呆呆的愣在原地,唇上血珠從堅毅的下巴滑下滴落,如同眼淚一般。
“又巧了呢,皇嫂。”
郇煊悠閑的踱步迎面走來,面上帶著不正經的調笑,只是靠近時發現她如斷線珠子持續掉落的淚水與唇上的一抹鮮血,驀地怔住。回神後表情亦變得正經了“出了何事?”
“排排毒。”梁錦漓在模糊的淚眼中撇了郇煊一眼,越過他繼續向前走。她根本捨不得就此離開他,方才只是逞強一時爽罷了。
梁錦漓走後,郇煊又撞見遲遲才追出來的頊翊,他指著後方未來得及說一個字,他已板著臉與他擦肩而過。郇煊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他自然清楚看到他唇上未止住的血流“原來是鬧矛盾了。”
放著步攆不坐,一路走來,梁錦漓早已滿面淚痕,因傷心欲絕幾近斷氣,不久便在悄然跟在她身後的頊翊眼前轟然倒下,好在他反應極快的跑上去及時接住。
在場的宮人驀地慌亂起來,頊翊看似淡定,實則煞白了一張俊臉,朝那些已然不知所措的宮人冷然道“發什麼愣,快去叫禦醫。”說著一把將梁錦漓抱起離開此地。
道旁被修剪得整齊有致的樹叢隱著一道黑影,卻無人察覺……
“這…”年紀已經一大把的老禦醫坐在帳外把著脈,垂眸沉吟。頊翊負手立於一旁,身後雙手緊緊的握拳隱忍著自己的狂躁,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齊禦醫直說便是,朕受得了。”
老禦醫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娘娘這是有了兩個月餘身子,怎的這般不注意?若是再嚴重些,恐怕二人…”
“救皇後便是。”頊翊頓時無法再裝淡定的掀開層層紗帳坐進去,輕執起她的手捂在胸口處,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胸腔內這顆心跳得多劇烈。
老禦醫順了順自己的羊鬍子慢悠悠的“嗯”了一聲,隨後又覺得不對勁,忙道“陛下言重了,皇後娘娘甚好,只是受了刺激。”
驀地鬆了一口氣,頊翊無語的擺擺手“來呀,把這糟老頭拎出去。”診斷便診斷,哪來這麼多廢話。
“諾。”
跟著帳外傳來老禦醫漸行漸遠地聲音“哎呀呀,輕些,老頭子骨頭脆著呢,經不起折騰……”
兩日的時間緩慢走過,待梁錦漓悠悠睜開雙眼時,入眼的是層層疊疊的淡金黃色g幔,富貴斐然。她,這是在哪兒?意識漸漸回籠,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緊緊地纏著她。
她疑惑的向身旁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緻的俊臉,眼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可見主人已許久未睡過好覺。等等,梁錦漓驚得坐了起來,為何會有一個男子睡在自己身旁?她慌忙往身上摸了摸,質地絲滑的褻衣裹身,還有一絲心安。
頊翊在她起身時已經醒來,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見她坐在一旁疑惑的盯著自己,他揉了揉睡眼坐起身,聲音慵懶而沙啞“醒了?”她睡了許久,好生折騰人。
“嗯。”她點頭應了一聲,仍是繼續打量他。乖巧溫柔,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頊翊先是怔住,隨後表情一變,赫然捏住她的臉頰,迫使她的視線直直與自己對上。
“你是誰?”眼神整個不對勁,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梁錦漓被他狠戾的眼神嚇得身體一哆嗦,頓時紅了眼“我亦是想如此問你的。”
“該死。”頊翊怔了一下,向來淡雅如致的人隨後失控的咒罵出聲,丟下這個世界的爛攤子二話不說便不管不顧的回到空間“梁錦漓,你給我出來!”
系統君道‘來不及了,她早已回到現實世界。’
頊翊面部表情猛地凝住“你胡說。”
‘信不信由你咯!’系統君現在若是個實體,眼神定是飄忽不定的,因為它實在心虛啊!
孃的,它兩日前突然就檢測不出梁錦漓的腦電波資訊了,如今已是與她失聯,這頊翊要是知道真相,一定會拆了它的破空間,只能騙他說梁錦漓是重生回去了,好讓他趕緊放棄趁早離開。它不想玩啦,只想快點回家。
“定是你胡說。”周圍的世界一片白茫茫,頊翊神情越發怔然,腳步的虛晃後退兩步,她怎會如此狠心的拋下他說走就走,即使他知道自己傷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