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紗帳漫飛之間,傳來女子的呢噥軟語“夠了,已經夠了……”
“幾日前是誰說的朕玩不出花樣來著?”
“我錯了,皇上的花樣真真多也!”
“抱歉,朕已無法停止任何。”只聽男子毫無誠意的道完歉,又是一段長時間的被翻紅浪。
屢次求饒已是失了面子,完事後,梁錦漓四肢酥軟無力的側身背對他,喉嚨沙啞得說不出半句話來。好在這g榻夠大,頊翊倒是不介意她的此行此舉,瀟灑一翻身便輕松到另一邊,在她面前側躺下,兩人視線對上那一刻朝她舒展俊顏醉心淺笑。
每當他朝自己笑得如此好看時總會發生些什麼!梁錦漓嘴角抽搐了兩下,索性閉上眼眸,眼不見為淨。頊翊隻手撐著腦袋,抬手將她掛在頰邊的碎發挽到耳後,眼中滿載閃耀的星辰大海,唇角揚起的g溺笑意久久放不下。他的王妃夫人妻子老婆,終於也是他的皇後。
即使閉上眼眸也忽視不了他的目光灼灼,猶如熾熱的光,能將她的面板灼傷。梁錦漓身子小小挪動兩下整個人便已鑽進他的懷中,頊翊順勢緊緊摟住,在她發頂落下一吻,下巴抵住她的發頂親暱的蹭兩下,跟著閉上一雙星眸。若時間能就此停留,該多好!
許久後,察覺到他的呼吸越漸沉穩平緩,梁錦漓緩緩掀開眼皮,手指在他心髒的位置畫出一個十字的形狀,喃喃道“你的心裡只能有我一個人,否則…”她頓了一下,勾唇無奈的笑了笑“否則我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
這話背後,多有說不出的悲哀,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平靜了些,重新閉眼睡覺,可是整夜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於是又坐起來盯著他猛看。
他心裡有那個女人,她能怎麼辦?這段時間來她看似不在意,不過是偽裝得好,有時候盯著他看久了,甚至有沖動想將他的心挖出來一口一口吃掉,哈…
頊翊似乎做了噩夢,眉頭緊蹙,唇線亦不自知的抿緊,梁錦漓如以往般坐在一旁冷眼看著,一點兒也不覺得心疼,他為了那個女人才搞得如此難受,憑什麼讓她在一旁心疼了。
心裡是這麼想來著,可與心一般發涼的指尖卻不受控制的悄然爬上他的眉間,為他撫平褶皺,漸漸地他才緩和一些,重新安然睡眠。梁錦漓再次在他身旁躺下,越加無法入眠……
新王朝總是多有瑣碎的國事需要處理,頊翊一上完早朝,緊接著便接見了當今有名的六大商人。若是以往,位於社會階層最低端的商人是沒有資格見上天子一面的,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即使遭受到政治的打壓與不待見,商業亦能繁華發展,頊翊幹脆一改“重農抑商”的政策主張“農商互利”,讓商業帶動農業發展,不再滿足於小農的自給自足,當然在此都是在保護農民的利益前提之下。
六大商人中以天下第一首富黎晟延為首,禦封‘皇商’,這意味著他們已經是國家重要的一份子,將來所做的一切都要為國家謀利,雖有委屈,但也不是全然不受好處,至少商人們在社會上有了地位,因此他們也沒有太多怨言,只是隱約感覺哪裡不對。
“皇上倒是把我們利用得徹底。”他們都離開後,唯獨黎晟延留了下來,一語便點破頊翊的心機套路。相比在打壓下進行商業交易,名曰為商業之路放寬,不過是把他們丟到另一個侷限圈去,為國家謀利說明他們所作所為已然沒了自古以來暗得的自由。
“你在朕心裡與他們不一樣,朕怎會委屈了你呢。”頊翊起身走下階臺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看不見之處嘴角陰險的勾起。
他不相信先富帶動後富,後狀只會窮人慾窮,富人慾富,且今在前朝的肆無忌憚下國庫吃緊,他若不想在此情況下實施徭役重賦的政策,便需要這些商人為國家賺錢,簡單來說,這是另一種形式的“重農抑商”,不過在表面上撫平了商人們的不滿。
話說得好聽卻不盡受用,至少在黎晟延這裡沒有安撫作用,且說兩人是多年的朋友,他怎麼想的他怎會不知?雖心有不滿,黎晟延卻只能無奈的口頭稱是。
待黎晟延離開後,頊翊負手立於原地,驀地冷下俊臉,不定他以後丟了這江山還有他的“功勞”呢!他拍了拍掌,很快兩個標配影衛便已落在他身前。該斷掉的要斷掉才是,他就不信這個邪……
前朝皇帝在這後宮中留下不少女人,各個都是活色生香傾國傾城的,但頊翊登基未滿兩日,便都被清得個幹幹淨淨,只要宮裡讓他覺得不順眼的都洗幹淨了,宮女太監也打發不少回家,對外稱一切是為了節儉。這是梁錦漓所見過的,最寂寞的皇宮。
驀然有些想念與皇帝的女人們勾心鬥角的日子,至少還有些許樂趣。如今她手裡拿著鳳印卻無處可使,每日在禦花園裡瞎晃悠不見一隻蚊子蒼蠅,頂多是忙著不見蹤影的頊翊突然從某處冒出來,霸道的將她隨便拉進暗處膩歪膩歪,然後又匆匆離開忙活國事去。
今日亦是悶得心裡發慌,梁錦漓幹脆懶得梳妝了,三千青絲柔柔鋪滿身後的榻席,一身素錦白衫百無聊賴的側臥在榻上,拿著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起來。
書上的字越發模糊,薄如蟬翼的錦袖順著白瓷玉般的藕臂緩緩滑落,她手一鬆便睡了過去。模糊間什麼東西跳上榻來,挨在她的懷裡躺下。梁錦漓紅唇淺淺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習慣性的伸手撫摸著它,接著手心傳來濕濕沙沙的感覺。
“喵…”
睡轉間,察覺有人坐在一旁,她隻手撐著榻子半坐起身,正想揉揉眼睛,卻被一隻小小的手抓住制止了動作。
“不衛生。”
梁錦漓腦袋這才清楚了一些,看向來人時眸中帶著不解“你坐在這作何?”
郇爍一張小臉不慌不忙,只是目不轉睛的凝視她良久,隨後才一字一頓淡淡道“原來你在旁邊睡醒的樣子是這樣的,真…醜…”
被一個六歲的小鬼頭嫌棄,她還能說什麼?梁錦漓倒也不惱,眸中閃過笑意,戲謔道“嫌醜為何還一直盯著本宮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