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沮喪了好多天,真是這樣,那我為什麼還要跟老頭子抗爭呢,老老實實按照他的安排學習金融不就好了嗎?
當時或許是我遲來的叛逆期來了,死活也不願意和老頭子低頭,更何況,連錄取通知書都下來了,再說要轉專業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我以為自己是懷著一腔孤勇的狼,真正到了大學以後才發現,孤狼並沒有什麼用,因為我要面對的是群狼。
本地人自成一個圈子,我這個外來人口融入不進去,同是外地來的同學,要麼整顆心撲在學習上,要麼人家也有了同伴,我在哪裡都格格不入。也就這時我才發現,這世界對我的惡意實在是太大了。
好在不過頹喪了一個學期,我們的輔導員便找上了我。他的話也並不是那些什麼所謂能讓人幡然悔悟的大道理,但對於我而言卻是一個契機。
第二個學期我又好運的撞上了補選,於是我的日常生活除了學習賺錢又多了一樣,那便是給團學會幹活。
完全專注自己的事情時,便會發現時間過得很快,於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院裡有了一群稱我為偶像的學弟學妹,同時我居然也有了個競爭對手,當然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我平淡而乏味的人生,在大學畢業後沒多久,泛起了漣漪——
我的身體多了一個人。
據那人所說,她還是個女的,我就想不通了,如果真是個女的,怎麼會願意來搶我一個大男人的身體呢?
試探,在彼此默許的範圍內不斷試探對方的底線。她似乎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情,而我對他的瞭解卻全部基於她說出來的話,明明在以前的我看來,這是很讓人惱火的事情,可偏偏,我竟沒有覺得有多麼生氣。
一定是因為她是個女的所以我對她寬容了不少吧。
而且這人也賊煩了,雖說是個女的,可整天傷春悲月的,簡直比林妹妹還要多愁善感,連累著我都跟著有些傷感起來,為了能讓她不再用自己哭唧唧的情緒感染我,我做了一個決定:仿照那位鬼先生在小盒子裡做的事情,我要給她佈置一個任務。
聽說她童年的夢想也是成為一個畫家,我想,如果她真的有點天賦,說不定我還能指點她幾句,可真正看到她畫出來的話,我沉默了。
昧著良心誇贊了一番她的話,我開始沉思,不是說女孩子天生對色彩都比較敏感嗎?為什麼她能搭配出如此辣眼睛的顏色搭配而不自知呢?
不過算了,我們兩個人中只要有一個人會畫畫不就行了?
在第二次給她佈置任務時,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我和她都是彼此的鬼先生,這種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讓我竊喜。
不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的存款沒剩多少了,她本身又是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黑戶,所以,出去打工就成了當前的必要之舉。可我家那老頭子已經封鎖了我所有可能出頭的道路,不得已,我只好找上自家的一個世交大哥。
商量好一應合作事宜,我得意地將合同擺在她面前,成功地聽到她咋咋呼呼的聲音:“秦斐你不會是去幹什麼違法的勾當了吧?”
所以說她為什麼老是覺得我會去幹違法的事情啊?明明我在她面前表現得很純良的!
在楚家大哥的咖啡廳工作了一段時間,我工作時的影片居然被人偷拍放到了網上,還讓我小火了一把。
本來她和楚家大哥跟電視臺的人商量得好好的,直接做一個文字採訪就好,可偏偏有一個曾經看我不對盤的大學同學跑出來黑了一把,所以他們不得不改變措施,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接受採訪。
我天生不喜歡面對鏡頭,不過她跟我說她會陪著我。哼,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採訪好了。
可平靜的日子過久了,它就會猝不及防給你翻出點波浪來。
便是打死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因為自己這張臉而被人求而不得,最後被堵在小巷裡打了一頓。捱打的人不是我,可我卻比自己被打還要憤怒,如果我能再強點兒就好了,如果當時是我在這具身體裡就好了。
聽著蘇蘇明明已經疼得嘶嘶直叫卻還要強撐著安慰我並不疼的時候,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無能為力的怒火,或許,還有那不可名狀的心疼。
我需要有足夠的財富和勢力才能將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想來那段日子或許是我這輩子以來度過的最快樂的日子,盡管工作挺忙挺累,盡管還時不時會出現被老頭子授話特意出來打壓我的人,但是能和蘇蘇一起為了我們更有錢的目標而努力,生活線,就變得美好起來。當然,如果那個名叫劉玉的畫師不要時不時用一種含情的目光注視著我家蘇蘇就更好了。
可我忘了福禍相依的道理,我忘了蘇蘇會出現減少出現在我面前的時間,只一心想著能和她這樣一輩子下去就好了。於是在蘇蘇真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他也經常陷入昏迷時,我才徹底慌了神。
和朋友們簡單提了幾句有要事處理,我甩下工作室的事務,出了門。
可不可知這種東西,誰又能料得準呢。我幾乎踏遍了每一個據說有本事的能人異士的家門,身上的錢花得所剩無幾,大半個國家我都走遍了,還沒有找到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甚至連暫時緩一緩也做不到。
最後我找上了我哥,他讓我去看心理醫生,作為交換,給了我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