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蘇是被痛醒的。
她記得昨晚秦斐暈倒在包廂外,徐思鐸帶他來了醫院。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她不適地皺皺鼻子,睜眼便是滿目的慘白。
手機裡只有一條發給徐思鐸的訊息,是在他們進包廂之初發出去的,上面只有短短二字:裝醉。想來秦斐從已經就發現來者不善,他光記著叮囑徐思鐸,沒顧上,或者是故意不管自己。
何蘇讓他給楚淩雲求助的簡訊也沒有發。
這次的經歷給他們狠狠上了一課,何蘇只希望秦斐醒來後不要因為這種事情而喪失鬥志——
秦斐一直沒有醒。
這次事情之後何蘇發現自己多了一項技能,她能夠感受到小盒子裡的情況,雖然這個技能雞肋得很,僅能知道盒子裡的人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就連人家情緒波動都感覺不到……但也聊勝於無,畢竟她何蘇可是一直被小盒子欺負的人。
秦斐知道為什麼張升民會這樣針對他,但是他並沒有告訴他們的打算,這讓何蘇想到了他們相遇之初秦斐說過的話——“得罪了一個富二代”。
但是這又有點說不通。楚淩雲能夠肆無忌憚地幫忙就證明瞭他的能力不弱於那個所謂的富二代,但是為什麼他介紹來的人會在那個“富二代”的授意下做出這樣折辱秦斐的事情?他就不怕會因此得罪楚淩雲嗎?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秦斐是又得罪了什麼人還是他以前的恩怨並沒有說出來?
何蘇整個人陷在這樣的謎團中,就連知道自己多了一個技能都僅僅能讓她開心一小會就拋在腦後。
“蘇蘇,你還好嗎?”秦斐話語裡滿是自責,“我不該爭一時意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不說還好,一說何蘇就覺得胃部傳來陣陣痙攣般的疼痛:“還行。你昨晚發什麼瘋呢,我都叫你停手了還在那拼什麼?命不要了?你不要我還惜命得很呢,還是說你就故意這樣好讓我趕緊從你身體滾出去?”
“不是,我沒有那樣的意思。我一時被憤怒沖昏頭了,絕對不是想要對你不利。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想過這樣的,蘇蘇信我,我就是氣不過,真的,我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做了。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你別生氣。”秦斐語無倫次地解釋,生怕他解釋得遲了何蘇就會生氣不再理睬他。
“哼。”何蘇哼哼兩聲,她未必不知道秦斐本身就沒有那樣的意思,但是小孩子總要吃點教訓才會知道什麼事不能做的,所以她就讓秦斐以為她還在生氣,沒有過多解釋。
“蘇蘇,真的,我當時就有點醉了嘛,你懂的,半醉不醒的人最不理智了,”他試圖甩鍋,“唉當時要是你早點提醒我……不是不是,都是我的錯。”
“合著都是我的錯,沒有早點提醒你?”
“沒有沒有,都是我的錯。”秦斐討好道,諂媚極了。
“秦斐同志,我覺得你就是思想教育接受得還不夠,做錯了甩鍋不提還想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你的任務還是做得不夠多。”何蘇巴拉巴拉一堆,完全沒發現自己居然無意中暴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而秦斐竟然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是是是,我還得多接受……等等,蘇蘇,那個每週任務是你整出來的?”
他低聲下氣的討好馬上變成不可置信的質問。
“呃,那個,我就是亂說的。就,大家都知道嘛,你的任務就是要接受深刻的思想教育,我這是提醒你,你怎麼可以把我打成這樣的人呢?”何蘇支支吾吾的,明顯底氣不足。
秦斐:“呵。”
一朝身份調轉,何蘇變成了心虛的人,秦斐倒是有了底氣質問。
“哎,秦斐,咱們半斤八兩嘛,之前那個看看世界什麼的任務不也是你做的嘛?大哥別笑二哥了。”何蘇迅速想到了反擊的辦法。
不料秦斐振振有詞:“我那是在幫助你!你當時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出於友愛同居人的想法我才這樣做的!但是我們相遇的時候我可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你就是想要捉弄我才發布這樣奇怪的任務。”
他顯然對那個每週必需的一次誦讀感悟怨念頗深,但是何蘇也沒法和他說她是真的在確定他的屬性幫助他,因此只能弱弱地轉移話題:“哎喲我胃疼,好疼!”
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有用,秦斐明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卻也不敢賭何蘇真的疼痛的可能。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徐思鐸拿著病歷卡的診斷單腳步匆匆走進來。他看見坐在病床上的何蘇,如釋重負般:“老秦,你總算醒了。”
“嗯,麻煩你照顧我了。”
“這倒不是我的功勞。”他動作熟練地把病歷卡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執起熱水壺倒出熱氣騰騰的水,混合了涼水的玻璃杯杯壁的煙霧馬上就消失了。他把杯子遞給何蘇,把凳子拉到身後坐下,“昨晚上有個叫楚淩雲的人給我打了電話,他趕過來墊付了醫藥費等一應費用,今早上八點多才走的。”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何蘇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