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同樣存在著許多不需要程式設計就可以直接製作app的應用平臺,若是使用這樣的平臺,一來功能和應用都非常大眾化,換言之,如果有人有心的話,完全可以複制一個甚至成千上百個一模一樣的app,這是一大弱勢;二來則是安全性和保密性得不到保證。
秦斐他們的時間管理app對於大眾而言是全新的,就連一個普通的問卷是否會洩露出什麼資訊大家都是斟酌再三才確定下來所有問題,使用了別人的伺服器,就相當於把所有資料都暴露在他人眼中,這絕對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種種原因相加,他們製作app所花費的時間成本非常高。雖說幾人最拿手的正好就是最困難的部分,但不可避免的,時間還是大把大把地花出去了。
何蘇醒來的時候她正趴在桌子上,舉目四望,其餘三人姿態各異地睡在電腦前,輕輕的呼嚕聲在狹窄的房子上空回蕩。
她站起來,稍微佝僂著腰——因為昨晚睡的地方過於簡陋,肩膀已經痠疼難忍,不經意間的拉扯自肩傳來的酸爽滋味讓何蘇眉頭都要皺成小山峰了。
越過雜亂的電線,她得不驚動任何人地離開,否則這幾個和秦斐曾經朝夕相處過的兄弟馬上就能發現她的破綻。
“唔……”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經過譚明緯桌前時手雖然擺動的幅度很小,但還是把他驚醒了。
譚明緯直起腰,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問了句:“老秦,這就走了?”
平心而論,他這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不知怎的,秦斐的同學們似乎個個都是睡得淺的很,於是餘下兩人便揉著眼睛醒過來了。
“不夠意思啊老秦,居然想揹著我們偷偷走?”張嘉亭也不知是真的清醒了還是隨口問的,一下就把幾人的注意全引到了何蘇身上。
何蘇:保持微笑。
徐思鐸把放在一旁的眼鏡拿起來戴上,微微探著頭盯了她差不多半分鐘,才像剛醒來一樣道:“老秦,你要去上班了?”
他說著便拿出來手機看了一眼:“今天是週六,不休息?”
何蘇剛剛想到的去上班的藉口馬上就在徐思鐸的輕描淡寫中沒了,她支吾道:“我,我去給大家夥買早餐。”
話音剛落何蘇就在心裡誇了一句自己有急智,沒想到譚明緯神來一筆:“老秦你的潔癖呢?不刷牙就跑了?”
何蘇連淺而又淺的微笑都維持不下去了,譚明緯這人表面看起來好糊弄的很,怎麼偏偏總是在這麼關鍵的地方就讓他發現了盲點呢!而且,秦斐什麼時候有潔癖了,他連看到小區裡的流浪貓狗都能夠面不改色地溫柔撫摸,現在說他有潔癖莫不是在唬人。
何蘇腹誹了一堆有的沒的,然而現在她還得順著譚明緯的話接下去:“對哦,我差點忘了。”說著她就往一旁的衛生間走,快要走到門口譚明緯這貨又像發現了什麼一樣高聲道:“老秦,你的洗漱用品在角落的箱子裡!”
差點兒沒被他這一句話給嚇得左腳拌右腳,何蘇默默站定,眼睛巡視一圈,在一個堆滿雜物的小角落裡看見了冒出一角的藍色牙具。
她邊往那兒走,邊強行給自己挽尊:“瞧我,腦子不清醒連牙刷放哪兒都忘了。”話說得特別大聲,透著濃濃的心虛意味。
這回總算沒有錯了,她關上了衛生間的門譚明緯都沒再提醒她哪裡不對。關上門前她還聽見譚明緯和一旁的兩位朋友樂呵呵道:“老秦這人,平時精明得跟什麼似的,沒想到也有這麼不清醒的時候。”言語間頗有種感覺秦斐完美男神形象被打破的感覺。
而全程圍觀了的張嘉亭和徐思鐸紛紛用一種看二傻子的眼神憐愛地看他,徐思鐸更是推了推眼鏡架,那鏡片上一閃而逝的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分外睿智。
何蘇在衛生間裡懊悔得想要時間倒帶重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等秦斐醒來以後再按照他的話行動了,現在可好,一溜兒的破綻除非真的粗神經才會發現不了她的不對勁。
秦斐這時才醒來,360度全方位立體震動音效都沒能把他吵醒,顯見昨晚的工作有多累了。
“蘇蘇,你怎麼在撞牆?”秦斐聽到傳到他耳邊的“咚咚”聲疑惑道。
何蘇:“你不懂……”
說著她還想再多撞幾下以示對自己愚笨的懲罰,但看到鏡子上有點泛紅的腦門時止住了,要是真這樣出去保不準譚明緯又會敏銳地發現什麼盲點並且宣揚出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因為譚明緯此時正因為想要上廁所而守在衛生間門口,裡頭並不輕的撞牆聲傳來時他詫異地大聲道:“老秦,你可別想不開啊!不過是忘記刷牙被我們發現了而已,只有哥幾個知道,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他甚至還似模似樣地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何蘇無語凝噎。
“你這個活寶兄弟到底哪裡找的?”
秦斐這時也發現了事情有點不對勁,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做出個強顏歡笑的表情出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沒吃早餐餓成傻子了吧。”
從何蘇嘴裡得知此時不容樂觀的現狀,秦斐思索一會,給她出了個主意:“出去後假裝被老七叫破了事實羞愧得不敢看人,飛速溜走並且順便給他們定個早餐,你……就不要再過來了。”
這是目前秦斐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何蘇完全沒有意見,畢竟有可能被察覺出不對勁的事情在先,又有譚明緯這個天然黑在一旁無意識“煽風點火”,她心裡的愧疚和無奈已經滿滿的快要溢位來,哪裡還能想到什麼辦法?
她對著鏡子往臉上連潑了幾捧水,臉上的熱度已經消散下去,額頭上的淡粉也不見蹤影,才抽出紙巾把滑落的水珠動作粗暴地一股腦兒全擦掉。
深吸幾口氣,她開啟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譚明緯舉得非常顯眼的三根手指,她深知再多任何動作都可能被他解讀出莫名其妙的意思來,強制移開了視線,低著頭,把通紅的耳尖暴露出來,壓低了聲音:“我先去給你們買早餐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門,“砰”一聲把所有的尷尬、羞慚全部關在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