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凌子書的藥膏有奇效,白月諶扭傷的腳踝很快消腫,但完全痊癒還需要些時日。
睚眥獸飛出思過崖、攻擊侍衛南笙一事,一夜之間傳遍水沼澤,連心思鬱結,整日逃課在十里桃林耕作的折顏都聞訊趕來。
“小狐狸頭!”
老鳳凰氣喘吁吁地飛奔至思過崖,白月諶正倚著思過崖的牆壁,聽著寄託相思的鬼笛聲,情緒低落獨舔傷口。
不同以往的活潑可愛,白月諶全然一副狼狽模樣,縱使是折顏來了,也提不起本分興致。
折顏心疼地將白月諶攬在懷中,痛斥炎華道:“炎華,你既然照顧不了她,為何還要將她帶在身邊?”
“老鳳凰,不準這樣說炎華哥哥!”白月諶努著一張嘴,連忙制止折顏道。
鬼笛聲戛然而止。
“是啊,為什麼呢?”炎華捫心自問,心中苦澀。
他也曾無數次質問自己,將白月諶與南笙調換身份這決策,到底是對是錯?
今日是父神安排的第六重試煉,對手是四海八荒聞風喪膽的兇獸——檮杌。
檮杌體格似虎類犬,毛髮呈深綠色,且長及地面,一張酷似人面的臉上,掛著野豬般的尖銳獠牙,腿似虎,尾長丈八尺。
炎華獨自一人面對這般兇獸,自知凶多吉少,能否活著走出思過崖都是未知數。
聽炎華半晌沒有回應,白月諶也心思漸冷,仍樂觀道:
“炎華哥哥也不願這樣,他每日都要經歷父神的試煉,很辛苦的!所以我儘量幫他分擔些小事兒,不需要他照顧,我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
白月諶一邊寬慰自己,一邊逞強著站起身,卻不禁腳底一軟,跌倒進折顏懷裡。
白月諶雖是一身侍衛裝扮,整日用束帶遮擋雙峰,卻擋不住膚白貌美,腰肢細軟。
“這一回,我不會再放手了。”折顏雙目神情對視,白月諶依然渾身不自在。
這一回,折顏再沒有放手。任憑白月諶拼命扭打著,他依然堅定且固執,緊摟著白月諶飛向水沼澤學宮。
思過崖內,炎華已經進入第六重試煉。
檮杌個性頑固,且桀驁不馴,加上兇惡異常,連天族神仙都難過這關,更可況他炎華。
炎華唯一的信念,就是活著離開思過崖,因為心愛的人在等他。
檮杌雖天下無敵,卻有個致命弱點,就是愛鑽牛角尖。
炎華心思縝密,且擅洞察人心,他知道檮杌的個性,便利用檮杌的優點,先讓他佔盡風頭,眼看就要勝利時,給它出了個世紀難題。
“檮杌,今日我身敗你手,心服口服。但在我臨死前,仍有件事不明白。”炎華試探道。
正如他所料,檮杌利爪即將打落時,懸在半空,用幾乎地獄般的聲音粗吼著,似乎暗語他快說。
“如果你的母親和妻子同時掉進河裡,你先救哪個?”炎華語氣極認真問。
檮杌對這問題並不感興趣,且更加惱怒,嗷嗚大聲咆哮著就要將炎華吞進肚。
緊接著炎華補刀:“檮杌大人如此惱怒,正是因為既沒有母親,又沒有妻子。”
檮杌瞬間石化,睜著溜圓的眼睛,低伏下頭,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