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記得我們的約定。”
寒夜氣溫驟降,爐火一夜未歇,失眠的人各懷心事,不安入夢。
翌日清晨,胭脂從半夢半醒中驚醒。
她一夜未眠,天將破曉才微眯一小會兒,驚醒的一剎那,腦海清晰迴盪著夢境中,一個熟悉又遙遠的聲音。
夢境中,在她的家鄉極寒之地,一間狹小溫暖的小木屋內,
昏暗的燭燈,凌亂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奶茶,牆角豎著幾桿獵槍,牆上掛著一個老舊的簸箕,
還有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那個看不清相貌的背影。
他是誰?
胭脂理了理凌亂的思緒,撫額斜坐。
寒風斜吹進窗,席捲蕭瑟。
胭脂不禁打了個寒戰,枕邊的狻猊一同往日,早早起床下樓為她準備早餐。
“哐當——”
反常的是,狻猊今日竟莽撞地推門進來,端著一壺溫熱的牛奶,送至胭脂身前,氣喘吁吁。
“好冷的天。”狻猊將暖壺遞給胭脂,凍得不停地搓手,“外面下雪了。”
“雪?”胭脂眼眸一顫,自從離開極寒之地來到中原,數月來從未見過雪。
一瞬間,狻猊攤開手心,掌心一朵潔白晶瑩的雪花。
“送給你。”狻猊依然一副酷酷的架勢,淺笑中帶著幾分羞澀。
這一瞬間,竟讓胭脂恍若隔世,記憶彷彿拉回到極寒之地,夢中那間小木屋。
“金金,認識你之前,我從不畏懼生死,唯獨擔心家國憂患未解,作為公主難辭其咎。”
胭脂將晶瑩雪花捧在手心,眼眸粼粼,仰面相望道:
“但認識你後,我開始擔心很多事,擔心你的安危,在乎你每一個眼神,害怕分開,甚至死亡……”
未等胭脂說完,狻猊已不顧一切地將她攬在懷中,喃喃唸叨著,“不會有事的,一定會順利的。”
古樹下。
白月諶披著一件狐毛披肩,緊緊拉扯著衣襟領子,不停地“阿嚏,阿嚏!”
“昨日還是晴空高照,半夜就涼初透,今早竟下起了大雪!這才幾月的鬼天氣嘛!”白月諶抱怨道。
炎華欲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披上,卻被她委婉拒絕,反而溫柔地給炎華穿回身上。
“今日血壇之劫,恐怕凶多吉少。”炎華神色不安道。
“我這就告訴胭脂,這期的劫咱不渡了,再挨他七日!”白月諶擼起袖子就往樓上躥。
“莫要莽撞。”炎華連忙拉住她,“胭脂出生極寒之地,這點寒冷於她而言或有益,只不過我所言之兇,乃氣運。”
“氣運又是啥,炎華你又賣關子。”白月諶連連擺手,“我只求胭脂順利渡劫,安好足矣。”
白月諶不懂氣運八卦,她只知胭脂每日不停流血,需要大量補給方可維持生命,
為了賺更多的洪魔幣,狻猊已經窮到整日上山下水,砍柴摸魚維持生計了。
正在二人憂心忡忡間,胭脂和狻猊挽著胳膊,十指緊扣,無所畏懼地走出樹屋。
血壇之劫辰時三刻開始,
雪天路滑,為不誤了時辰,幾人即刻出發,相互攙扶著慢慢行進。
離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