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中年男子站定心神,長吁一口氣問,“師妹可是有事所求?”
“不愧是我師兄,機智。”白月諶衝他懟拳擊掌,抖抖眉毛。
“盡我所能。”中年男子一本正經道。
“師兄大人,我既答應你為聆音塢死去弟子報仇雪恨,那你也得答應我,等你死後去了鬼界,必須得幫我這個忙。”
“但說無妨。”中年男子凝神靜聽。
“我阿孃……數萬年前揹負一樁冤案,不知所蹤,近日偶然得知她可能在鬼界!”
“鬼界並非活人久留之地,除非她早已魂歸湯池。”中年男子搖搖頭。
“湯池又是什麼?”白月諶天真地問。
“鬼塢湯池,死去之人必經之地,類似奈何橋,忘川歸墟。只不過比二者要早。”中年男子解釋道。
“不會的,阿孃她不會死……”聽到這,白月諶捂著腦袋,連忙搖頭否定,“不會的,不會的……”
片刻後,她鎮靜下來,卻忍不住輕聲哽咽,眼淚不爭氣地“啪嗒啪嗒”掉下來。
“節哀順變。”中年男子一臉鎮定,輕鬆安慰白月諶:
“或許如信中所言,鬼界並非你我想象中那般不堪。說不定你阿孃正混的風生水起,逍遙自在呢!”
聽到這,白月諶破涕為笑。
“騙自己做什麼呢。”白月諶擦乾眼角的淚,
“我本也想一死了之,去鬼界尋阿孃,誰知卻誤打誤撞來到魔界,還要做一個月的苦力方才解脫。”
“想不到師妹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孝心。”中年男子讚歎。
白月諶伸出一條雪白的狐狸尾巴,狠狠揪下一大撮毛,又從裙襬上扯下一截布條紮在一起。
“小時候不聽阿孃的話,總偷懶不愛洗澡,久而久之,沾了一身蝨子回家……
後來大把大把地掉狐狸毛,無奈之下,阿孃每日給我剃毛梳洗,那段日子醜的不敢出門……
阿孃為哄我開心,便將這些狐狸毛收集起來,紮在一起,陪我躲在屋子裡玩‘丟手絹’‘捉迷藏’的遊戲,就這樣玩了兩個月……
我還記得那首歌是這樣唱的,丟~丟~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阿孃不會告訴她……”
白月諶自顧自地哼起歌。
她輕輕撫了撫這撮狐狸毛,鄭重其事地塞進中年男子手心。
“師兄,你帶上這撮狐狸毛,阿孃若還記得我,待她看到此物,就知道我在找她……
我阿孃她很好辨認的!她左下眼角有一顆痣,淺褐色,形如芝麻,活脫脫一美人胚子呢!
我阿孃本是北玄人族修仙正派【五雲山麓】的翹首弟子,想不到一識我爹誤終身……”
白月諶娓娓道來。
中年男子輕聲應著,將這撮狐狸毛塞進口袋。
相對於白月諶阿孃的事,他更芥蒂青雲寫的那封密信中,是否還透漏出什麼。
“師妹,你方才說那信……”中年男子似有好奇問道,“那信紙的做工樣式,應是北玄人族才有的技術。”
“不錯,師兄好眼力。”白月諶毫無防備地將信遞給他,“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你一個快死的人,告訴你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