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嫋嫋,拂面清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枝繁葉茂的葡萄架,顆顆玲瓏,引來幾隻蝴蝶饞嘴覓食。
葡萄架下是一把藤椅,“吱嘎”上下搖晃著,椅背上還殘留著體熱餘溫,應該是有人剛離開不久。
藤椅旁放置著一個低矮的伏案,擺放著一壺清茶,餘溫未消的茶杯邊緣,幾隻蒼蠅不合時宜地趴在上面。
聆音塢內光照充足,不似漆黑陰暗的魔窟,倒像個溫暖閒適的農家小院。
一片歲月靜好,靜謐無聲。
“青丘公主白月諶,求見千刃大人。”白月諶清清嗓子,抬高聲音道:“請問,有人在嗎?”
空蕩蕩的庭院,無人應答。
微風中夾雜著嗚嗚呼嘯聲,竟有一陣陰森清冷襲來,惹得白月諶脊背發涼。
“嗅,怎麼走到這兒,血腥味更濃烈了?”
白月諶心裡直犯嘀咕,目光所及之處,卻不見有何異常。
再往前走是一座假山玄關,山下無泉眼,卻有水流潺潺,彙集在假山旁的竹林腳下,
大概是長期浸泡的緣故,竹林腳下竟散發著陣陣腐木惡臭。
幾隻大鳥兒盤旋在假山頂端,嬉鬧追逐,仔細看,竟是一隻只嗜血禿鷹!
“有、有人在嗎?”
白月諶有點慫了,她強提著精神、鼓足勇氣,面對空蕩無人的庭院,毫無底氣道:
“青丘公主白月諶,有要事與千刃大人說……”
“喳喳喳——!!!”禿鷹被她的到訪驚到,仄仄爭鳴。
白月諶警覺地防備禿鷹的攻擊,好在它們只是嚇唬她兩聲,對活人並不敢興趣。
“奇怪了,明明有人在這,怎麼沒人答應呢?”
遲疑間,白月諶腳底踩到一個柔軟溼滑的東西,一彈一彈,
她定睛一看,竟是被割掉的半截舌頭,散發著撲鼻惡臭,早已潰爛不堪!
白色的蠅蛆在腐爛的舌頭間蠕動,好似上千只交匯在一起,毫無顧忌地享用著美食。
白月諶不禁捂住鼻子,連聲作嘔。
不知這是人或動物的舌頭,但舌頭旁乾涸發黑的血跡,一滴一滴指向假山後一座高大恢弘的房屋。
房屋正門口,一塊印刻著《餘音繞樑》牌匾,被劈斷成兩半,摔落在房屋門口的臺階上。
牌匾的四周已經磨去稜角,字跡有些斑駁模糊,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朽木味道。
“糟了糟了!這回攤上事兒了,竟連聆音塢也遭襲了!”
白月諶後知後覺,扭頭就跑。
然而禿鷹不作美,眼看到手的獵物要跑,庭院上空又迴盪起刺耳驚鳴聲,悽慘滲人。
“哐當——”
聆音塢的大門突然被關上了。
“啊——!救命啊!”
白月諶眼前間映出一具“屍體”,高高地懸掛在大門內側,四肢都被釘在門框邊緣,
瞪著一雙大眼睛,張著嘴,沒有舌頭。
“嘶……嘶……”
這“屍體”張著大嘴,不停地衝白月諶嘶嚎著。
白月諶被他這副模樣嚇得屁滾尿流,恨不得抱頭鼠竄!她搖身一變成狐狸原形,沿著牆根找狗洞往外鑽。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