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病先一手攔住一旁剛準備跟龍行動手的楚雄信,神色自若,淡笑的看著龍行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大費周章要殺誰?”
龍行指了指腦袋,嘲諷一笑道“動動腦子就知道了,其實你們要殺誰並不重要,能讓你們殺的無非是當年涉及神監詔的人,還有皇室,既然你們準備一點點的清算,那麼你們打算這麼做,就不會提前動手,當然,你們動手也未必成功。
其實你們這麼大費周章要殺的不是人,不對,也是殺人,不過你們殺的是民心罷了。”
“民心?”陳病先笑了笑,戲謔道“李氏還有民心嗎?當朝皇上早就不把百姓放在眼裡了,大唐也不是太宗時代的大唐了,何談民心!”
龍行挑了挑眉,將長槍重新扛回肩頭,畢竟一百五十斤中的長槍單手舉著還是很累的。
“的確,李氏的確已經民心盡失,但是大唐的榮耀依舊還在,最大的榮耀,莫過於國子祭天,三國禮拜,大唐榮耀盡現。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那就是你們要建立新的朝廷,大唐的榮耀就必須捨去,六百年的國子祭天,不曾出過一次差錯,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榮耀也就不復存在了。
而你們建立新的朝廷,要國子祭天干什麼?
換句話說,國子祭天就是李氏的遮羞布,你們扯開了這塊布,恐怕下一次國子祭天,我該給李氏皇族上柱香。”
說實話,龍行從來都不屬於民心那一類的,自小父母便死在元軍鐵蹄之下,義父也死在歐陽沅手中,對於大唐李氏,龍行只有淡漠,沒有什麼民心可言。
但若是說起民心,其實在北玄府的時候龍行察覺到了,大唐的民心並未完全泯滅,若真的是完全泯滅,又如何有諸多鐵骨錚錚的漢子參軍,最後浴血疆場,馬革裹屍。
若是說這些人是怕大元踏破北玄府後會對大唐百姓進行屠殺,而這些人為了保護家人才參軍的,說實話,龍行都覺得過於勉強。
參軍的人並非是傻子,他們有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命,又憑什麼去戰場上送死?馬革裹屍聽起來固然悲壯,可人的生命,永遠只有一條。
真正導致還有人源源不斷的參軍,其實還是因為大唐的民心未散,國子祭天便是大唐民心的凝聚。
“唉,誰說武將有勇無謀?回頭我非得將他骨頭拆了。”陳病先微微一嘆道,旋即面色恢復平靜,說道“不過你還是猜錯了一些。”
“千葉公主必須死是吧?”龍行一笑道。
頓時,一句話令陳病先的瞳孔狠狠地一縮,連同一旁的公孫逆,不可置信的看著龍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龍行聳了聳肩,笑了笑道“如果李氏最大的籌碼都不除掉,恐怕神意就不是神意了。
其實還是和我有關,你們很明白,我就算奪取武將大朝試魁首,也不會娶千葉公主,可我不娶,那誰更有可能?無非是武策風,這位西玄府的希望。
我想以西玄府三十萬大軍的力量,恐怕連你們神意都要掂量掂量吧?”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跟武策風根本沒任何關係,只是你猜對了而已。”陳病先平靜的說道。
正當龍行還準備說些什麼之時,一旁的公孫逆臉色陰沉,看著陳病先道“你們瘋了?茗惜可是她的女兒!”
“但卻是李家的血脈!”陳病先直視公孫逆,目光絲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