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宇涵繼續說道:“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身形縱躍極快,長劍也舞得讓人眼花繚亂,語速卻沒有因此加快或是放慢,顯得氣息十分穩當。
他淩空打了個筋鬥,長劍從肋下穿過,甩出漂亮的劍招,身形極為瀟灑。
貝逸傑微笑搖頭嘆息,說:“龐宇涵這小子,相處一年多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只會寫寫情感散文騙騙無知少女的酸子,沒想到竟還隱藏著這手功夫,不錯不錯。”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龐宇涵一個箭步上前,長劍突然朝前插送,劍尖遞到宋保軍鼻子前十厘米距離,堪堪停住。
劍尖兀自不住顫動,發出嗡嗡的低鳴。眾人都給嚇了一大跳,接著發現他的目標是宋保軍這個不受歡迎的家夥,便鬨笑起來。
龐宇涵大聲道:“宋保軍!我現在正式向你挑戰!敢應戰麼!”
“什麼?你不是開玩笑吧?”宋保軍明顯呆住了。
龐宇涵臉色冰冷,說:“你我一人一劍,在這裡公平較量,輸的就要斟茶認錯,以後學校裡遇到,還得恭恭敬敬叫贏家一聲大哥,敢麼!?”
大家根本沒想到龐宇涵居然還要演這出戲,登時更為興奮。
楊宣不知道他們之前的恩怨,湊趣笑道:“宋兄弟,我這裡的刀劍都是沒開過鋒的,就算斬在身上也不會有什麼傷害,大家圖個樂子嘛,你盡可以放心,即便出了事,我也一力承擔。”
葉淨淳忙說:“萬一、萬一刺傷人就不好了,還是別比了。”
宋保軍微微搖頭:“阿淳,你不用理會。”
林貞賢跟著緊張起來,說:“如果受傷了怎麼辦?”
楊宣搖頭道:“如果兩位同學懷疑比劍的安全性,在下還可以提供護具,把頭臉要害保護起來,不會讓人受到任何傷害。”
“我用不著護具。”龐宇涵冷笑。
楚潤田就更高興了,向身後僕人吩咐幾句,那人飛奔而去。他說道:“我們寒山社以詩為名,弘揚國學,大家聊的話題都是文學類居多,像宇涵身手這麼高強的人物非常鮮見。以武會友,也是中國文化傳統的一種方式,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我們需要這種武俠精神。”
眾人都點頭稱是。
僕人捧著一個盒子返回,放在桌上。楚潤田隨手開啟,說道:“既然宇涵開了個頭,那我也表示表示。這東西就作為一個彩頭,誰贏了就是誰的。”
雕飾雲紋的錦盒,裡面裝著一隻三十多厘米高的瓷瓶,細頸圓身,瓶口漆以金漆,瓶身底色為藍,畫有一支牡丹,紅綠相間,色彩華麗賞心悅目。四圍填充絲綢、宣紙等物,以減輕對瓶子的觸碰。
楚潤田雙手提起瓶子向眾人展示,說:“這是道光年間的瓷胎掐絲琺琅瓶,由清宮內務府造辦處製作,外形精美華麗,做工精緻細膩。雖算不上什麼絕世珍品,但去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相同一個款式的琺琅瓶拍出四萬美元的價格,也算不錯了,就當給贏家的獎品吧。”
龐宇涵精神一振,笑道:“那可多謝楚兄了。”他原本是個謙遜的人,為了氣一氣宋保軍,故意做出勝券在握的樣子。
見眾人都在瞧著自己,宋保軍心想不應戰也不成了,說:“那就來吧,比劍到底是怎生一個章程,你給說說。”
龐宇涵道:“玩玩而已,不用太認真,被擊倒在地超過十秒鐘,或者主動認輸投降都可以。”
僕人送來了一把和龐宇涵手裡一樣的長劍,宋保軍抓在手裡試了試,盡管劍刃亮得很,果然是沒有開過鋒的。
葉淨淳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說:“宋保軍,算了,別和他比。刀劍不長眼睛,很危險的,我不希望你受傷。”
艾朗洲見了兩人如此親密的舉動,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宋保軍抬頭一看,只見俏麗的女孩兒滿臉擔憂,只好說道:“如果一分鐘之內沒分出勝負,我一定主動認輸,如何?”
“那、那好吧。”
兩人各自持劍,相隔兩米麵對面站立,其他人遠遠圍成一圈,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有的人還拿出手機拍攝影片準備發到肥信的朋友圈裡。
龐宇涵對自己極有信心,他從十歲開始就在市內一家體校練習武術,打下堅實的基礎,不然也沒那麼好的本事成為考古系籃球隊的核心主力。
十六歲時,他加入本市的松風武館拜劍術名家葛毅川為師,勤學苦練,從此功夫更上一層樓。直到大學,龐宇涵也沒停止過訓練,自信比自己更強的人並不多見。
你宋保軍不過糾集了本系的幾個癟三,平時叫囂了一些,真正論劍術對決,能在我手底下走過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