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直接自報家門:“我是某某學院的某某某,暗戀你很久了,今晚有沒有空賞臉在某某大排檔請你吃宵夜。”郭鬱煙當時就直接把這人踢進黑名單了。
有的賣弄文采才華,偏要和郭鬱煙聊外國文學,“我特別喜歡愛倫坡的詩句,’早晨滿是風暴,在夏日的心中。雲朵漫遊如一條條道別的白色手帕,風用其旅人的雙手揮動它們。無數顆風的心在我們相愛的寂靜裡跳動。‘感覺特別美,特別有意境。”
郭鬱煙只回了一句:“這是智利詩人聶魯達的作品,請你以後專業一點——再見!”
有的展現自身經濟實力,先給發了兩百元的肥鵝通紅包,然後得意洋洋的說:“郭大小姐,只要你每天陪我聊五個小時,就給你兩百塊零花錢。”
郭鬱煙回複過去:“五小時兩百塊,平均一個小時四十塊,我還是去搬磚賺得多一些。”
還有的幹脆直接上自己在浴室的裸體照片,毫不掩飾的說:“小弟的身材怎麼樣?還入得了郭主播的法眼麼?”
“滾。”郭鬱煙就一個字。
也有每天隔三差五發資訊過來:“吃了嗎?”“洗澡了嗎?”“睡了嗎?”“起床了嗎?”簡直就是定點鬧鐘,固定那個時間段進行問候,但是你回複他說吃了,他又往往不回話了。
諸如此類奇葩,簡直多不勝數。
郭鬱煙有時候也想,為什麼這些男生總有那麼多無窮的精力和無恥的臉面來追求一個女生。
可是現在換做自己主動給宋保軍發資訊,她馬上體會到了屌絲追求女男)神的心態。
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生怕得不到對方回應的小心翼翼,憋了半天想出一段自以為精妙話語的緊張。甚至想象對方見自己這麼主動,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種矛盾中交集著對男神嚮往的思緒,令郭鬱煙無所適從,就連對方十多分鐘前回複的一個“是”字,她都能聯想出不下二十種含義。
對了,我好蠢,應該和他聊音樂,聊文學才對!那種高高在上的鋼琴天才,沒有共同話題怎能打動他呢!
郭鬱煙繼續振奮精神,左思右想,給宋保軍寫道:“我認真聽了你推薦古爾德一九八一年版的《哥德堡變奏曲》,果然和你說的一樣,非常深沉,生命的意義就是如此,我無比感動。”
摁下傳送鍵,叮叮叮,螢幕下方出現一排紅色醒目的系統提示:“您必須先新增對方為好友才能傳送訊息。”
“啊!”郭鬱煙一聲驚叫,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惶恐和失落。
“怎麼了?男神答應赴約了?”顏洛寒頭也不抬。
郭鬱煙帶著一絲哭腔:“他、他、他把我踢到黑名單了。寒寒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天下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大不了再找一個!”顏洛寒不耐煩的喝道:“要不我現在就過去替你問問,他到底喜不喜歡你!”
……
……
宋保軍刪掉郭鬱煙的肥鵝通好友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的,席采薇的教訓太過深刻,與人格無關,那關繫到他刻骨銘心的宅男歲月,總是得不到女孩子的青睞。
來自內心深處的自卑,宋保軍本能的對每一個女孩都保持相對的戒備心理,尤其是這種肥鵝通上的好友,莫名其妙上來就亂聊一氣,顯得雙方無比熟絡似的。
對此宋保軍只有兩個字進行解釋:圈套。
然後他滿不在乎的將郭鬱煙踢進了黑名單。想玩弄老子純潔的處男感情?你還嫩著。
如果美女主播知道自己被踢是這麼個不靠譜的緣由,恐怕生撕了席采薇的心都有。
顏洛寒當真說做就做,在衣櫃裡找件天藍色的女式小西裝穿上,說:“我這就去中文系的宿舍把宋保軍揪出來,看看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這女生頂著廣播學院雙姝的名號,引無數屌絲競折腰,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女漢子性格,行事風風火火,潑辣敢幹。
郭鬱煙吃了一驚,忙說:“寒寒,你別激動,我跟宋保軍根本就沒什麼。好了好了,你回來!就算我單戀他的!”
她躺在床上衣冠不整,還沒來得及收拾,顏洛寒已火燒屁股一般出了宿舍。
週末的校園比往時要安靜很多,宿舍區卻吵吵嚷嚷,比菜市場還熱鬧。學校多半是外地學生,放假了無處可去,自然會留在宿舍打發這段無聊的時光。
被吳家麗拒絕了一百零一次的郭俊正和譚慶凱、馬國棟幾人聚在宿舍,聊起有關女孩子的猥瑣話題。除了對軍哥的羨慕,大家也毫不掩飾對譚慶凱腳踏兩條船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