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班長今天的打扮完全稱得上女神風範,做了個長長的波浪卷發,挽起來堆在頭頂上。一雙本來就無懈可擊的眼睛,周圍又淡淡的描了眼線,顯得眉眼格外清亮無暇。一說起話,嘴瓣像是恬靜的彎月。
就是穿得單薄了些,長腿套著薄薄的黑色絲襪,暗紅色的細跟高跟鞋令人遐想聯翩,身上穿著一件乳白色的針織坎肩。在這涼風習習的深秋季節,好像每一個女生都是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怪物。
宋保軍目光停留在柳細月黑絲大腿處久久不願挪開,說:“我聞雞起舞,程門立雪,隔籬偷學,鑿壁偷光,懸梁刺股,囊螢映雪,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哪有空玩遊戲!”
柳細月發現對方目光焦距所在,頓時加倍得意,昂著頭道:“切,也不知是誰,上個學期所有科目全部補考,整個中文系倒數第一,茶州大學建校五十九年前所未見。”
“我學習只看重結果而不在乎成績。”
“就裝吧。”柳細月道:“今天的書法課,你都有什麼準備啊?”
宋保軍愕然道:“帶了筆記本還不夠,還要什麼準備?”
“我靠,你真傻還是假傻啊。”柳細月叫了起來:“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公開課哎!有系主任,還有國內知名書法家來旁聽的,如果裘老師問你什麼你答不上來,豈不是給班級抹黑丟人?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宿舍玩遊戲算了。”
“系主任何建民我倒不怕,那什麼書法家是誰?”
柳細月狠狠白了他一眼,說:“毛竹峰竹老!我看你都不認識吧。竹老是茶州書法協會會長,江海省書法協會理事,自號荷花壩老人,我市的文化名人。他的作品《遠別離》長卷曾被國家元老局的陳長老選中,在出訪韓國時當做國禮贈送給樸大統領的。你說厲不厲害?”
宋保軍撓撓頭:“竹老怎麼會來我們學校聽課,會不會太丟份?”
柳細月說:“我們學校好歹也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名牌重點大學好不,人家竹老來聽聽課,體現一下對年輕學生的關心愛護之情有什麼不好?你別給整出什麼么蛾子啊,不然不好收拾。”
“我什麼時候整么蛾子了?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宋保軍後退一步,臉上是悲憤交加的表情,似乎對柳大班長的誤會感到極度痛心。
柳細月瞪眼道:“你還說!上個禮拜的課,寫了一筆臭字,弄得裘老師都不好下臺。”
“我這不是急於在你面前表現表現嗎?”
柳細月轉而笑逐顏開,道:“你還懂得在我面前表現啊?不過這表現也太差勁了。”
“為了博柳家妹子一笑,哥哥出個醜算得了什麼?”
“叫姐姐!”
兩人走到走廊,對面窗戶沒關,一陣冷風襲來,柳細月不禁用期待的眼神看看宋保軍,換了一副溫柔的語氣:“好像有點冷哦。”心想你小子最好識相一點,主動脫下外套給老孃披上。
宋保軍趕緊攏起舊外套的領子,縮了縮脖子,道:“幸好我有多穿衣服,不像你們女的追求外表美麗,連溫度都不要了。人哪,就該對自己好一點。”
“你,你!”柳細月滿腔柔情被擊成粉碎,怒道:“去死吧你!”氣呼呼的進了教室。
宋保軍攤攤手聳聳肩一臉無辜,完全沒明白發生何等狀況:“我又怎麼了?”
還沒開始上課,教室裡人很多。不光中文系的學生,其他院系的書法愛好者也不在少數,還有一部分是聽聞今天的公開課,專門仰慕書法大師毛竹峰而來的。另有十多個外國留學生,黑白棕黃各種膚色,混在教室的西北角。
約莫七八十名學生,濟濟一堂。
有個殷勤的男生諂笑著給柳細月讓了位子。宋保軍腆著臉也湊過去,沒想到柳細月冷冷喝道:“走開啦!不準靠近我。”
旁邊傳來幾句類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譏笑,宋保軍無奈,往後面去找座位。
高妹葉淨淳在教室最後一排起身朝他招手:“宋保軍,快過來,我給你留了位。”
柳細月回頭一看,登時怒從心頭起,大聲道:“宋保軍,不準你坐最後面!”
宋保軍心想瘋婆子不必理會,只當做沒聽見,快步向葉淨淳走去。
遠遠傳來柳細月的叫聲:“宋保軍,你給老孃記住。”
後排靠近後門一列桌子空無一人,上面貼有紙條,是專門留給毛竹峰和學校領導的幾個座兒,沒人敢去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