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播接道:“下面我臺前方記者將為大家帶來皇影公司影視演員的一些資訊,請大家稍候,不要走開。”
譚慶凱倒提著飯碗上前啪的關掉電視,那同學道:“哎,別關啊!你們看那家夥電視上何其囂張,當著攝像機的鏡頭竟然敲詐採訪記者,太牛逼了!照我看,絕對要被教導部記過處分,給大家來個殺雞儆猴。真他媽傻啊,就算敲詐也不能當著鏡頭來嘛,這不都給錄進去了。真是腦子有問題啊。”
電視機前宅男們面面相覷:“軍哥,你真被曝光了?”
然後那同學看見圍在眾人中間的宋保軍,又說:“同學,你長得好面熟啊!我們以前在哪見過?”
“剛剛上新聞了。”
“哦,你就是那個敲詐記者的傻……”那同學話說到一半,臉突然刷的一下全白了。
宋保軍往嘴裡扒了兩口米飯,道:“我敢對著鏡頭敲詐記者,也敢當著飯堂五百名飯友的面打你。”
“大、大哥,別、別介,我、我開玩笑呢!”那同學緊張得滿頭是汗。
譚慶凱最喜歡做狐假虎威的事,叫道:“去小賣部提一箱啤酒過來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於是宅男兄弟會成員享受了一箱免費啤酒。
幾人商量著是不是要去電視臺申訴抗議,總歸關繫有限,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剛開啟第一瓶啤酒,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宋保軍想了想,按下接聽鍵,問道:“你好,我是宋保軍。”
“宋保軍,我是何建民!”一個威嚴且充滿怒意的中年男音大聲響起:“宋保軍!你搞什麼名堂!丟人都丟到電視上去了!嫌我們中文系本學期的分數太少嗎?你說說,你到底是幾個意思?不想讀書就早點說,不要連累中文系的其他人!”
茶校針對學校管理層嚴格制定評分系統,每個院系都與偶相應的分數,根據師生平時的表現給予獎勵或扣分。到期末進行評比,分數最少的院系領導必須向學校領導做檢討,嚴重的還會扣發獎金,或是調離崗位。
宋保軍敲詐勒索的壞事慘遭電視臺曝光,影響極其惡劣,想來中文系被扣個五分十分跑不了的。
咆哮的聲音穿透電波震蕩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宋保軍不得不把電話移開耳朵半米。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對吧!多次觸犯校紀校規,屢教不改,還有沒有一點新社會大學生的良好面貌了?”
見何主任打電話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破口大罵,宋保軍無奈的向周圍眾人聳聳肩,對電話真誠的說:“是,是,我有罪,我檢討。”
何建民一聽更加暴跳如雷,吼道:“你有罪?你有什麼罪?老實告訴你,像你這樣憊懶的學生我當老師幾十年來見得多了,出了社會以後沒一個成器的,不是進了監牢就是流落街頭,要不然就是領取四五百塊的救濟金度日,幾十歲了連老婆也娶不上!”
旁聽的眾人見軍哥被罵得如此慘烈,一個個苦苦憋笑。宋保軍又說:“是、是,何主任說的對。”
“對!對個頭!早上敲詐勒索電視臺記者的事你怎麼沒說對?”何建民怒道:“馬上!到我辦公室來解釋情況,交代問題,不然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宋保軍料想系主任還沒有資格任意開除學生的權力,笑道:“馬上?何主任太急了吧,我正在陪同學喝酒,實在抽不開身,要不您也過來喝兩杯?剛勒索另一位同學搞到的啤酒,不用錢的。”
何建民不由分說啪的掛了電話。
飯後宋保軍接到柳細月電話,要他馬上去東校區一號禮堂彩排。
昨天的男生聚會上柳細月強迫宋保軍點頭答應,馬上就替他報名申報節目,容不得半分拒絕。
晚會明天開始,今晚是最後一次彩排。除了中文系二年級一班,其他班級大多進行了三五次以上的排練。主辦方礙於柳細月的面子,容許她拖到現在才申報節目。
宋保軍急匆匆洗個澡換衣服,還是那套白襯衫黑西褲灰色外套,俗不可耐,但已是他最為工整的一套行頭了。
宅男收了不少錢,仍然一貧如洗。給離婚的小姨送去兩千塊,給貧寒的師妹麥軒琳贊助兩千塊,週末回家給父母買東西,為了討好妹妹給買了一大堆禮物。再加上平時大吃大喝,遍請宿舍同胞,豪氣得一塌糊塗,積蓄很快花光,自己倒是一件新衣服都沒添置。
柳細月在禮堂門口等了半天,看見宋保軍蹬著山地腳踏車,一身慫樣打扮,便氣不打一處出,冷冷的道:“喂,你是來討飯的嗎?”
宋保軍頓時摸不著腦袋:“我哪裡惹到你了?這瘋婆子,怎麼見人就罵。”
柳細月瞪著他道:“明知道今天彩排,你穿成這樣什麼意思?成心讓我丟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