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賽過程中,宋保軍同學行為卑鄙無恥,屢次使用小動作折磨我隊成員徐巖勇,致使徐巖勇無法控制情緒。最後宋保軍同學索性直接抓住徐巖勇開始毆打,其手段之殘忍,動作之骯髒,簡直無法形容,……竹難書。”最後一個成語罄竹難書的罄字又不會唸了,只好含糊略過,好在審判團都是飽學之士,倒也明白他的意思。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請幾位領導明察是非。”
翁家昆收起講演稿,得意洋洋瞅著顧劍鋒,彷彿書寫歷史的勝利者。
中文系主任何建民看也不看宋保軍,說道:“嚴主任,不用再問,我看就這樣吧,開除宋保軍,移交司法機關處理。中文系古文一班其他學生留校察看,免除顧劍鋒老師的職務。”
兩人雖同是主任,但嚴從龍的職位比何建民要高上一級半,職權也遠遠重要得多,聞言淡淡的說:“何主任,要不我這位子由你來坐?”
“啊?哈哈,哈哈!”何建民便訕訕的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聽到這等學生惡行,一時心情激憤,有些口不擇言了,還請嚴主任不要放在心上。”
嚴從龍抿了一口自帶茶杯的深綠色濃茶,向眉頭不展的副校長道:“老文,你看怎麼樣?”
一副苦瓜臉的副校長說:“就算是當真的法庭,也還允許被告方陳詞辯論,我們這裡只是調查情況,怎麼就不讓顧劍鋒同志說話了?難道他是階級敵人嗎?”
嚴從龍暗贊這老頭通情達理,示意顧劍鋒向審判團說明情況。
顧劍鋒剛要挺身而出,宋保軍道:“各位領導,還是由我這個當事人來解釋吧。”
“好,就由你來說。”
宋保軍說:“我承認是我打了徐巖勇,但是不得已而為之。徐巖勇在球場上用極其下流的語言猥褻侮辱我班女同學柳細月,造成柳細月同學精神嚴重受損、不能自已,本人義憤填膺……”
“等、等等……”七名審判團成員一齊大驚:“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本人義憤填膺哪。”
“不對,前面一句。”
“徐巖勇猥褻我班女生柳細月。”
嚴從龍和副校長對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慌:“徐巖勇猥褻柳細月?”
“是啊,我有證人的,徐巖勇的聲音非常大,在場觀眾差不多一百人都聽得見。”
嚴從龍急急問道:“那柳細月同學沒事吧?她現在怎麼樣了?”
宋保軍正色道:“柳細月平白遭受徐巖勇侮辱,深感悲憤欲絕,痛不欲生,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她哪裡想得到徐巖勇表面是個人,其實卻是個惡魔?”
嚴從龍和副校長對看一眼,又說:“我看還是報警吧?”
“報警?”
嚴從龍拍了拍桌子:“嗯,不管怎麼樣,徐巖勇侮辱女生,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必須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翁家昆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本來是要控訴宋保軍罪行的,現在怎麼變成報警逮捕徐巖勇了?忙高聲叫道:“嚴主任,嚴主任!這不開玩笑嗎?真兇明明近在眼前!快把宋保軍抓起來,他是個人渣,惡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