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采薇精神很是憔悴,頭發淩亂,雙眼無神,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顯然昨晚沒怎麼睡好。手裡拿個小包,一直用手指捏來捏去,充分顯示內心的不安情緒。
“啊,宋保軍,你來了。”
“我的醫藥費呢?”宋保軍劈頭就問。
“帶來了……”席采薇掠掠搭在額前的發絲,不敢看他的眼睛,說:“昨天是我們不好,玩笑開得太過火了,請你不要在意。”
宋保軍在邊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道:“你那個又傻又蠢又自不量力的男朋友怎麼樣了?”
席采薇猶豫著應道:“他……沒什麼,還在醫院。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老師和家長的。”
宋保軍鬆了一口氣,嘴上卻說:“就是報警我也不怕,我是正當防衛,現場幾十個人作證你男朋友先動手的。就算學校開除我,警方拘捕我又能如何,大不了過幾天就出來了,倒是董昌河以後每天都得小心,總有弄死他的一天。”
作為猥瑣人格的融合體,嚇唬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生簡直易如反掌。
席采薇忙說:“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們真沒想把事情鬧大,不然我今天也不會過來等你了。”
在校學生的思維很奇怪,一方面認為自己是成年人,做事應該符合社會上的準則,一方面遇到難以控制的事情卻往往不敢讓家裡人知曉,能自己解決就盡量自己解決。
不然你叫董昌河那麼大名氣的棒球金剛去向學校彙報能說什麼,說自己主動挑釁反被眾所周知的宅男打了一頓?縱使別人不笑,恐怕他也要覺得沒面子繼續呆在學校。
昨晚那事可大可小,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還想怎樣?
而且情況說的也在情在理:董昌河先動手的,我正當防衛,你就算有天大的理由都說不過去。
昨晚董昌河被送往醫院,臉上三處豁大的傷口縫了總共二十九針,鼻樑骨折斷,動了個小手術。早上昏昏沉沉醒來,臉腫得跟麻包似的。席采薇問他怎麼辦,他卻是慫了,還趕著追問宋保軍有沒有生氣。
於是前來探望的謝綺露變得不知所措,幾個人一商量,覺得宋保軍怎麼可以下手那麼狠,完全不是在校學生的做派。看似瘦弱的身軀爆發出變態般的力量,兩眼浸出的光芒充滿暴戾的色彩,謝綺露一想起就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這種人還是暫時別惹的好。
最後合計著,他不是要錢嗎?給他就是了。
宋保軍大模大樣道:“就當給他一個教訓好了,我是沒放心裡去的。叫你男朋友收斂收斂,以後去到社會上才會覺得人生的艱難。”
席采薇還能怎麼樣?只好從錢包掏錢,點出一疊嶄新的華幣輕輕放在桌面,說:“呃,賠你的醫藥費兩千塊,你點點。”
宋保軍看也不看,直接拿過揣進腰包,用大人教育小孩的語氣說:“聽說你家庭寬裕,平時生活很是大手大腳。不過當思父母操持家庭,每一分錢掙來都不容易,你看兩千塊一眨眼就沒了。以後要好好學習,別跟謝綺露那種人混在一起。”
席采薇不由苦笑,兩千塊賠償金就有一半是謝綺露幫出的。
邱佳麗見氣氛僵硬,賠笑道:“軍哥,你要真氣不過,今晚、呃、今晚我可以陪你……要采薇陪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