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身體條件好得要死,誰敢嘲笑我?”
被這麼一刺激,宋保軍存了爭強好勝之心,居然一路就這麼跑了起來。
不一會兒,肺葉像火在燃燒,擠壓最後一絲氧氣。雙腿彷彿被滾水泡了五分鐘的泡麵,軟塌塌的幾乎將要走不動路。
這就是一個宅男的身體,孱弱到如此地步。
有時他想一次普普通通的晨練也要累得像狗一樣,不如以後天天賴床算了。
但他又想一點點小小的挫折怎能後退?難道當“人生失敗者”當上癮了不成?千萬不能放棄。
直到天色大亮,操場上晨練的人群逐漸散去,宋保軍覺得差不多了,才拖著疲憊到極點的身軀返回宿舍。
幾個舍友剛剛踏著準點的上課鈴起床,見宋保軍這副腎虛公子的模樣,都不免大吃一驚。譚慶凱揉揉眼睛問道:“阿軍,你睡覺時被龍涯拖到外面去打了?”
宋保軍用毛巾擦汗,從昨天的衣兜翻出“河水牌”香煙取一根在嘴裡,勉強應道:“睜大你那看人低的狗眼瞧瞧,老子是去晨練。知道什麼情景麼?穿緊身衣褲的廣播學院女生圍繞四周,活力四射的學姐邀我打羽毛球,嬌憨可愛的學妹求我幫她壓腿。可惜哪,老子始終不為外界誘惑……”
譚慶凱在枕頭下摸出一本《晏子春秋》砸他臉上,嗤笑道:“麻煩你下次吹牛靠譜一些,我最討厭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牛皮。”
宋保軍正待反駁,電話鈴突然響起,是導師姜憶惠打來的。他深吸一口氣,趕緊按下接聽鍵。
“喂,是宋保軍嗎?”一個甜甜糯糯的聲音,雖然硬是裝出嚴厲的語氣,卻掩飾不住那種江南的甜軟風味。
“是我是我,請問姜老師有事嗎?”
姜老師的聲音像是十二月的寒風:“嗯,宋保軍,你昨天故意攪亂課堂紀律,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鑒於此,我已上報學校教導處,你必須在八點半鐘之前到我辦公室一趟,好好交代你的問題。好,就這樣。”
“什、什麼?交代問題?你沒搞錯吧?”宋保軍正要分辨幾句,對方已經結束通話,電話只傳來嘟嘟嘟的盲音。
譚慶凱臉上露出八卦的色彩:“阿軍,姜老師找你,莫非昨天課堂上你發揮出色終於引起冰山美人的注意,她見你才高八鬥,想約你在床上探討一番楚王洛神的情話?”
“正是,騙騙大齡痴呆文學女青年的本事我還是有的。”宋保軍並不理會他的揶揄,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
“你說姜老師是‘痴呆文婦’?”譚慶凱一下變得清醒無比。所謂“痴呆文婦”乃是一個精妙名詞,指的是文學女青年加小資産階級的結合體,看來用在姜老師身上非常合適。
“我可什麼都沒說。”宋保軍看看時間,將近八點半鐘,早飯顧不上吃,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急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