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低頭,看著拉著她的手的陳徵。
她決定賭一把。
她抽出手來,陳徵皺眉,又說道:“甘雨,別走。”
宋朵唯等著,聽到他呼吸均勻了,她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看到他的腿的時候,她嚇得跌坐在床上。雖然沒有新傷,但是那些久遠的疤痕仍然沒有完全消除,想藤蔓一樣繞著。
宋朵唯手抖著給他蓋上了被子。她有點怕了,想走。
但是已經到這一步了,假的,馬上就可以變成真的了。她不能浪費機會。
她咬咬牙,脫了衣服,穿著內衣就鑽到了旁邊的被子裡。
她看著陳徵的臉,腦中卻總浮現出他腿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來,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敢睡。
淩晨,陳徵被渴醒,迷迷糊糊看到床頭桌上有杯水,坐起來咕咚咕咚就喝了。
他放下杯子,一轉頭才發現旁邊有個人。他嚇了一跳。
他認出了是誰,隔著被子推推她,厲聲道:“起來。”
宋朵唯深呼吸,心想,我是個演員。她用被子裹著自己坐起來,一臉嬌羞地說:“昨晚,我們……”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陳徵冷靜地替她說了。
“你明明對人家……”宋朵唯帶著哭腔,“你是不想承認嗎?沒關系的,反正我們也是假的。”
“我什麼都沒做,承認什麼啊?”陳徵下床,穿衣服。宋朵唯用被子遮住眼睛,陳徵看到了冷哼一聲。
“第一,這事我自己做沒做,就算喝多了,我也清楚。”他走到房間角落的花瓶那裡,拿出來一臺攝像機,“第二,我屋裡有二十四小時開著的攝像機,要不,你跟我一起看看,你是怎麼跑到我床上的?”
宋朵唯咬著唇,又羞愧,又不甘心。
陳徵轉過身去,“給你三分鐘,穿衣服,滾出我房間。”
宋朵唯馬上下了床,套上了衣服,跑了出去。慌慌張張地還在走廊撞到了一個男人,只覺得自己太倒黴了。
聽到關門聲,陳徵嗤笑:“笨死了,攝像機紅燈都沒亮。”
在房間裡放著攝像機,是四年前出院之後,心理醫生建議的,這樣陳徵就可以觀察自己晚上有沒有自殘。他好了之後,就不需要這個了。但是他還是習慣在角落放一個,這樣就好像有人在保護自己,這個習慣讓他安心。
陳徵走到陽臺,點了根煙。
他低估了宋朵唯。不對,他其實沒有估量過宋朵唯,她並沒有重要到要讓他費心的程度。但是現在看來,她的胃口已經被他喂大了。她居然開始算計他了。
這樣的人,留在她身邊,真是個□□啊。如果宋朵唯這顆□□真炸了,會不會拉她陪葬呢?
他夾著煙的指尖微微發抖。
他並不想看到她粉身碎骨。他的報複計劃剛展開還沒幾天,他已經開始迷茫了。傷人者必先自傷,他感受到了。那麼,四年前,她傷他那麼深,又自傷多深呢?
剛才宋朵唯在走廊撞到的那個男人,現在正在車裡看自己拍到的照片,笑了,明個兒的頭條有著落了。
甘雨睡的很不好,她一閉眼睛,腦中就回放起陳徵給她看傷疤,質問她,還有田佩岑的眼神。
她剛剛入睡沒多久,手機就響了,是宋朵唯。
她接起來問:“朵唯,怎麼這麼早打來?”她看看窗簾,“天還沒亮呢。”
“姐……”宋朵唯開口就是很重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