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耀身材中等,方面大耳,短鬚,已經成婚了,娶得正是赫連延祚的長女,平時不苟言笑,不過他確實是郭玢劍衛首領的絕佳繼承人,一柄十斤重的重劍、鐵盾,無論是馬上、馬下都在劍衛裡首屈一指,更難得的是,他還擅長一石的硬攻,百步穿楊不敢說,在燕軍裡面也能排上前五了。
王孝恭則剛剛從橫刀都畢業,今年才十八歲,各方面都普普通通,勝在他王家都李晟基忠心耿耿,李晟基便讓他做了都虞侯。
這次商隊走得很慢。過了中衛,商隊繼續沿著河岸往西走,由於此次行走在在黃河西岸,就不需要在上次經過的黃河河曲處過河了,不過商隊還是在河曲附近停留了下來。
上次商隊被劫殺就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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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章讓人在河灘上用偏廂車圍了一個圈,讓四百橫刀都在裡面守著,自己帶著一百人來到商隊被劫殺的地方,此時已經是九月中旬,小冰河期的中國北方在九月份已經很冷了,天上彤雲密佈,眼看就有一場大雪來臨,不過仍有一陣陣惡臭飄散過來。
五虎堡陣亡將士的遺體早被保國軍取回去了,留在此地的還有一些騾馬的屍體,不過也被野狗、狼群啃得差不多了。
又到附近的村子檢視了一下,按照商隊的說法,這裡平常還有十幾戶人家在河邊種地,不過今天他們來檢視時這十幾戶人家卻空無一人。
不是被人殺了便是擄走了,王存章暗忖,看來敵人一定是在掩飾著什麼。
當晚,橫刀都就在河曲處紮營。
而在賀蘭山的西側,赫連震率領著四千金狼旅沿著沙漠的邊緣一路向南,每人嘴上蒙著一塊麻布,冒著寒風與沙塵來到河曲附近時卻沒有與王存章匯合,而是沿著沙漠南緣繼續向西,南緣與黃河之間大約有三十里的路程,最後在王存章抵達河曲的前幾日進抵媼圍縣附近。
媼圍縣城外面,大批的農奴正在帶著牛角帽、披著黑斗篷的吐蕃士兵家屬的看管下割草,農奴每個家庭為一組,家庭成員全部用鐵鏈子拴在一起,這些人都是農戶的“精壯”,老弱婦幼則在城裡伺候士兵的家屬。
時下接近十月份了,小冰河期的中國北方已經比較寒冷了,農奴們身上都只有一件單衣,光著雙腳,勞作時動作慢的還會招來監工的皮鞭,皮鞭上纏著倒刺,一鞭下去就會揭起幾塊皮肉。
王小石今年十七歲,原本身強力壯的他現在看起來像一根枯木,他跟他的阿大被鐵鏈拴在一起,機械地用手中的鐮刀割著荒草。
王小石一邊割著荒草,一邊卻想著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小花被媼圍的城主、佛王論惹溫搶過去做甚“密修”去了,他可是聽說了,參與密修的女人有一半都死了,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想著想著不禁有些走神,“啪!”,一鞭抽在他的身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回到了現實,並將他身上披著的、勉強連在一起的衣服撤掉了,露出黑黑瘦瘦、傷痕累累的背脊。
一旁的阿大好像麻木了一般,對自己的兒子捱打熟視無睹,仍然在快速地割草。
其實他的心裡在滴血。
兩年前,當時媼圍縣城還是在回鶻人的管轄範圍,他們一家子在城外有十畝地,每年只需要將糧獲的一半上繳上去就可以了,雖然也是朝不保夕,不過至少一家子還在一起,加上他和小石都會打獵、捕魚,日子勉強還過得去。
災難從吐蕃人控制了縣城便開始了,城裡的房子被他們佔了,老伴、女兒留在城裡伺候吐蕃人,自己和兒子被趕到城外,在他們的監視下種地,糧獲的八成要全部上繳給吐蕃人。
吐蕃人不許他們捕魚,還讓他們信奉甚“笨教”,說這就是他們的命運,這輩子是沒辦法改變了,想要改變就要好好聽吐蕃人的話,賣力勞作,沒準下輩子的日子會好一些。
又想起自己的女兒,阿大的心裡就像被監工的皮鞭抽過一樣,他不敢想象她的命運,趕緊將精力集中在面前的荒草上來。
……
論惹溫,又叫唃惹溫,據說意思是神佛惹溫,原是控制蘭州的尚倫欽的部將,駐紮在蘭州北邊的金城關,與尚倫欽鬧翻後便帶著部下一千人及家屬來到媼圍,先是在媼圍附近遊牧,後來趁著甘州回鶻駐兵少奇襲媼圍奪了縣城。
由於甘州回鶻的核心地帶是甘涼二州,偏處一隅的媼圍他們並不重視,只是在裡面派遣了管理商事的人員和少數士兵,收收商稅,聊勝於無,加上唃惹溫事後又畢恭畢敬說是替回鶻人看管城池,往年有多少商稅彼等照常供上,最後阿咄欲便按下了起兵報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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