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人哈哈大笑,“朕讓你洗你就洗,囉嗦什麼”
李晟基無奈,只好用雙手捧著水洗起來,洗著洗著便明白了那人的用心,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這兩日的動向,連姨母為自己化妝也打聽得清清楚楚,不虧是一國之君,看來玄天觀、薛文遇那裡都有他的人,想輕易瞞過他簡直是自討沒趣。
想到這裡索性細細地洗起來,剛才走了一路,又跪了一路,這臉上、脖子上、手心全是汗水,乾脆一洗了之。
洗完了,又接過一邊伺候的太監遞過來的毛巾擦乾淨了,便直著上身盯著那人細瞧。
“大膽!”,一邊的太監厲聲喝道,不過那人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起來吧,賜座”,那人又盯著李晟基看了半響之後才長嘆一聲讓李晟基坐下。
李晟基心裡發毛,不過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了,乾脆將椅子轉了一個角度,直接面對著那人坐下了。
那人見了不禁沒有暴跳如雷,反而開心得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虧是亞子的種,這膽氣就是比一般人大”
李晟基這時也放開了,大著膽子說:“皇上您都知道了?”
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渾話!朕乃一國之君,何事不知,何事不曉?你等也太過小心了,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一聽此話,李晟基的膽子更加大了,正想和李從珂拉拉家常,沒想到他面色一變,又變成嚴肅冷酷的模樣。
“竟成,這寶座本來就是你家的,我坐上去也是迫不得已,不如還是由你來坐好了”,聲音冷酷中帶著戲謔,“朕”字也沒用了,直接說成了‘我’字。
李晟基聽了驚出一身冷汗,趕緊離開椅子又跪下了,“陛下千萬莫要說笑,如此,臣唯有一死!”
“再說了,都是李家的,何分你我?陛下成為一國之君,自是順天應命,微臣作為陛下的臣子,為陛下、這大唐江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晟基心念一動,硬著頭皮又多說了幾句。
“這是你的心裡話?”,李從珂卻不為所動。
“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李晟基也急了,重誓脫口而出。
“哦?”,李從珂面色有些緩和,半響又長嘆了一聲。
“坐吧”,這次李晟基沒敢造次了,將椅子向右邊挪了挪,將半邊屁股坐了上去。
“汝有何志?”
“願為陛下固守邊境,有生之年不讓胡人一匹馬踏入大唐國土”
“這話說大了,胡騎打草谷幾乎每天都有,國境線如此漫長,你有多少兵馬敢說不讓胡人一騎踏入國境?”
“這……”
“說當前的吧”
“臣願為陛下收回媯州!”
“哦,需要多長時間”
“三年”
“算你老實”
接下來李從珂細細詢問了李晟基的兵馬數量及配置情況,又讓他將河北兩場戰役細細講述了一遍,到最後李晟基都有些口乾舌燥了,但又不敢討水喝。
又過了半響,只見李從珂拍拍手,大殿進來四個太監,每兩人抬著一張高几,每張高几上都放著一盆烤好的羊肉、一壺酒。
一張高几放在李從珂面前,一張放在李晟基面前。
李晟基見狀也不客氣,因為要陛見,在薛文遇那裡也沒多吃,他現在是又渴又餓,拎起酒壺就直接往嘴裡灌,接著準備拿小刀割肉,一看沒有小刀,連筷子也沒有,便用手撕著羊肉,邊吃邊喝,半響功夫,一隻羊腿,一壺酒被他一掃而光!
在他大吃的時候,李從珂也在偷偷地觀察他,見他這副做派,心裡暗暗有了底,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軍中跟著李嗣源等人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情形,正跟眼前的李晟基一模一樣,不禁悠然神往。
不過一邊伺候的太監卻有些不合時宜,“皇上,您身子弱,不可多吃肉、多飲酒”,聽了這話李從珂也沒怪罪他,不過狂吃濫飲的興趣卻半點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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