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高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半響才緩過勁兒來,都在暗自慶幸著,他們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往回走時,鮮于貞對秋悲風說:“秋大哥,我看你不想一個文官,倒像一個馳騁疆場的猛將”
秋悲風哈哈大笑,“賢弟所言極是,我本來就兼著承天軍的軍職,賢弟,當下世道並不太平,與其舞文弄墨,倒不如投筆從戎”
說著又說出了一句令鮮于貞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話: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哈哈哈……”
鮮于明細細吟哦剛才秋悲風說的那幾句話,心中震撼得無以復加,等他們四人回到馬車那邊,圈內也都是一片欽佩仰慕的眼光。
秋悲風在路上高聲吟哦的那三句話圈裡的人也聽見了,個個除了欽慕外,也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秋悲風在馬車邊停住馬,正準備下馬,只見鮮于貞單膝跪在他馬前,“官人,如不嫌棄,鮮于貞今後願追隨左右”
圈內原本有七八個讀書人,也紛紛單膝跪下,“我等亦願追隨左右”
秋悲風聞言大喜,這一路上,讀書人他出手招攬了不少,可惜無一成功,這下可好,一戰過後,便有這麼多人願意追隨,趕緊下馬將諸人一個個扶起。
“諸位,我秋悲風一年多前,還是一名粗魯不文的尋常士卒,蒙李大人不棄”,說到這裡,秋悲風向西南方向拱了拱手,“揀拔吾於行伍之中,授我武藝,教我兵法,乃至讀書識字,李大人無一不是親手相授,諸位剛才說要追隨於我,此言大謬不然,諸位要追隨的,不是我,而是現任平定州刺史、承天軍使李晟基李大人啊”
一旁的高尋、崔呈兩人剛才倒沒跪下,這時也若有所思,崔呈說:“那李大人究竟是何來歷,竟有像秋大人這樣智勇雙全的下屬?”
秋悲風微微一笑,“與李大人相比,秋某就如區區螢火,而李大人就是那萬丈烈日,對了,李大人的官銜還是當朝同平章事薛文遇薛大人親至任命的,這聖眷如何,可見一斑”
眾人聽了又是一驚,高尋問道:“如秋兄剛才所說,李大人年方愈冠,何以能領一州刺史之重任,莫非是皇家一脈?”
秋悲風聽了,心中也有些猶豫,那個橫刀都傳遍了的“流言”要不要說出去?最後還是說了出去,反正目前看來對李晟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諸位,此乃李大人私事,我這做屬下的並不得知,不過,聽薛文遇薛大人說,李大人相貌酷似先帝莊宗”
“啊……”
眾人神色複雜,半天也沒出一聲,最後還是那幾個去幽州的,其中一箇中年文士模樣的人冷笑了一下說道:“天下容貌相似之人多矣,誰知道那李大人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秋悲風便打斷了他,“誠然,以李大人天縱之才,就是起於微末,也未嘗不能闖出一片天下”
“諸位真心想加入承天軍抑或平定州,或自去,或於我同行,根據李大人安排,我先去媯州之後,尚要去取道蔚州去雲州”
“想去平定州的,安頓好家眷,或可攜帶家眷,平定州、承天軍都會妥善安排”
結果除了鮮于貞,其他人都說自己前往,秋悲風也不以為意,一路上送別了諸人,自己帶著鮮于貞繼續北上,鮮于貞說自己家裡只剩寡嫂和侄子,與自己並不和睦,就乾脆追隨秋悲風北上了。
七天後,一行人終於抵達媯州。
媯州馬軍指揮使薛矩與妹妹見了,自是一番悲痛哭泣不提。
那薛矩年近四十,生的高大威猛,給秋悲風鄭重其事地行了大禮,又強拉著他要在媯州好好盤桓幾日,秋悲風拗不過,只好答應暫時在媯州盤桓一日,第二日便準備出發去蔚州。
晚上給秋悲風四人的晚宴上,秋悲風盯著薛矩,越看越覺得他眉目間像他所熟識的一個人,可惜觥籌交錯之下他一時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第二天臨行前,秋悲風推卻了薛矩呈上來的一盤金銀,對他說:“薛將軍,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難道我是為了這區區金銀才護送令妹歸家的嗎?”,薛矩一是有些語塞,半響才說:“公之大義,我盡知之,不過尚有一事,還需與你商議”
說著他又仔細瞧了秋悲風幾眼,瞧得秋悲風有些不好意思,“秋賢弟,小妹經此一事,心有所屬,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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