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悲風命自己的兩名騎兵在前面探路,自己與其他人邊走邊交談,半天下來,他心裡暗暗驚喜,沒想到這一百多人裡面,居然有河北高家、崔家的人,都是敢剛從太原探親回來的,見到秋悲風這個粗豪書生,這兩家人一開始頗有些鄙視,不過看在他三人個個雄武有力,想到這一路上沒準碰到某些突發情況,自己雖然都帶著健僕十數人,但多一人倚仗總歸是好的,故此也拉下面皮與他敷衍幾句。
不過聽到他姓秋,還是媯州姓秋的,那姓高的便與他熱絡起來,在秋悲風“觸景生情”、“脫口”吟出幾句頗為驚豔的詩句之後,那姓崔的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了,再也不敢以尋常人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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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尋,河北高家嫡支,二十餘歲。
崔呈,河北崔家嫡支,近三十歲。
秋悲風一路上與高、崔二人相談甚歡,隊中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很看不過眼,出言譏諷道:“什麼河北世家,那都是前朝的事啦,幾百年了,還揪著不放”
高、崔二人聞言臉色大變,正要出言反駁,秋悲風趕緊拉住他們,策馬來到那書生旁邊:“還未請教尊姓大名”,那書生是整個隊伍中唯一一個單身一人的,騎一匹瘦馬,揹著包裹,腰裡挎著一把長劍。
那人瞥了秋悲風一眼,漫不經心地答道:“易州鮮于貞,並非河北世家”
秋悲風心裡有些生氣,不過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鮮于兄,在下也並非什麼世家子弟,不過旅途寂寞,與旅伴攀談,以增見聞耳”
那鮮于貞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了,便拱拱手說:“在下年輕氣盛,方才多有得罪,望諸位恕罪”
高、崔二人都假裝沒聽見,秋悲風趕緊打圓場:“不妨,人不輕狂枉少年”,說完又打量了一下鮮于貞,見他身形修長,長相英俊,不過面上卻凝結著一股陰鬱之氣。
“人不輕狂枉少年?”,鮮于貞仔細品味著這句話,半響才說:“秋兄大才,竟能說出此種警句”
秋悲風臉一紅,“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的一位師長所說,他還給我寫過一幅字,與鮮于兄當下的情形倒頗為貼切”
“何字?”,鮮于貞這下來興趣了。
“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仗劍人在天涯”,秋悲風一句一句地吟出。
鮮于明聽了眼睛一亮,“秋兄,你哪位師長姓甚名誰,還望不吝賜教”,這時崔、高二人也轉過身來看著秋悲風。
秋悲風見此情形,一咬牙,團團一揖,乾脆將實情和盤托出:“諸位,不瞞諸位,在下乃朝廷新設之河東道平定州錄事參軍事,前往媯州探親,在下方才所說的師長就是新任平定州刺史、承天軍使李晟基李大人”
三人沒想到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人竟然是一位有品階在身的官員,想起剛才他的一番做派,完全不像是裝的,如此平易近人之官員當真少見。
四人便又交談起來,連鮮于貞也加入其中,不時插上一兩句,最後聽秋悲風說了凌雲寺一事後,三人都隱隱有些後怕,因為他們都在那裡住過。
對秋悲風以十人剪除五十禍害也敬佩不已,對他“千里送薛娘”的義舉更是讚不絕口。
只見鮮于貞騎在馬上對秋悲風長長一揖,“秋兄,你等以少敵多,當得一個‘勇’字,救婦孺於魔窟,當得一個‘仁’字,遵守承諾護送孤女北上,‘信義’兩字也當得上,大兄身為朝廷官員,與我等平民並馬而談,當得一個‘禮’字,大兄一路上詩句、警句頻出,一個‘智’是跑不了的”
“這一路,秋兄仁義禮智信俱全,還有大勇,真可謂我等楷模,可笑我鮮于貞還想仗著一把寶劍和滿腹文采橫行天下,與大兄相比,真是可笑、可嘆、可悲”
說完一下子跳下馬,將秋悲風馬匹的韁繩抓在手裡,“為大人牽馬墜蹬,吾之願也”
秋悲風趕緊攔住他:“鮮于兄不可如此!”,二人正拉扯著,前面探路的一名橫刀都士兵跑過來說:“主人,前面有人攔路!”
“主人”是此次北上東路軍中對秋悲風公開的稱呼,秋悲風聽了,趕緊將韁繩搶過來,又將弓箭背在身後,提著大橫刀對崔高二人說:“有勞二位帶領眾人將馬車圍城一圈,將老弱婦幼圍在圈中,家丁們在圈外防禦,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催動馬匹往前賓士,瞬間便來到另外一名橫刀都士兵站立的地方,前面是一段上坡路,坡上立著三十多騎,衣著五花八門,有官軍的,也有尋常百姓的,秋悲風見了略一思索便拉著那名士兵往回跑。
等他回來時,馬車圈已經圈好了。
秋悲風將隊裡會弓箭的七八個家丁中的五個放在後邊,另外三個與他們三人一起守在前面,其他拿著橫刀的家丁約有二十多人也分成兩組,前後各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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