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回到雲州附近時,隊伍已經膨大到五百餘騎,由於人太多,李承訓安排他們在雲州雲岡石窟附近紮營,自己帶著橫刀都士兵、雁門八騎沿著十里河一路西行,兩天後便抵達了武周城。
過了武周城繼續沿著小路向西,走了約莫五十里路,這時的地貌、景象就與雲州附近大不相同了,只見秋高氣爽的黃土高原上,牧場、梯田相映其間,藍天白雲,草場上的牛羊,田裡金燦燦的黍米,讓人恍然覺得到了河套一帶。
一條大河橫亙在邊牆內部,這條河便是在關內被稱為蒼頭河,關外稱為紫河的河流。沿著倉頭河北上,不到三十里路便來到了靜邊軍。
靜邊軍城是大唐目前最接近契丹國境的邊城了。
靜邊軍城地跨蒼頭河兩岸,中間有一座木製棧橋連線。軍城現有軍民約三千多人,其中一半是駐守邊關的軍人,剩下的也多是他們的家屬,由於從靜邊軍城沿著蒼頭河再往北走就要越過邊牆,以前靜邊軍城最為興盛之時可容納軍民上萬,北方的皮毛、牲畜,南邊的食鹽布匹在此聚集,生意往來之熱鬧在河東道一時無兩,不過自唐末動亂,振武軍南遷,契丹興盛後便慢慢衰敗了下去。
一行十八人當晚在靜邊軍城歇息,第二天一早便沿著蒼頭河一路向北,單廷貴他們跟著李承訓久了,知道他們所屬的橫刀都異常精銳,他們也互相較量較過,除了騎射一項,其它的馬戰、步戰、近身徒手戰都在他們雁門八騎之上,一問之下,知道這些功夫都是平定州刺史大人親手教授的,心中十分佩服,加上他們又謙和沉穩,單廷貴他們對加入橫刀都便越發熱切起來。
中午時分,遠處尚存的邊牆已經隱約可見了,再走了兩刻,蒼頭河兩邊的山勢突然變得陡峭起來,幾乎垂直的山壁夾著蒼頭河,只有河岸西邊一條小路通向北邊。
見此情形,李承訓心中一驚,趕緊從懷中掏出地圖一看,難道這就是大人所說的殺胡口?
正沉吟間,一邊計程車卒喊道:“都頭,快看!”
李承訓收好地圖,舉目一望,只見從北邊那條小路上跑過來一騎,那馬上的騎士緊緊抱著馬脖子,再近了一些,只見那馬匹、騎士身上都是箭只,後面跟著七八騎,有的是漢人裝扮,有的是胡人打扮。
那馬上的騎士見了李承訓一行人,心裡一鬆,長時間緊繃著的身體一軟,整個人便從馬上掉下來。
“元豐!”
“一陣煙!”
接著兩聲驚呼發出,前面的是李承訓發出的,被追的那騎士正是西路軍中的元豐,後面的呼聲是單廷貴發出的,他已經認出來了,追蹤的八騎正是橫行於邊牆內外,以囂張殘忍著稱的塞北馬匪“一陣煙”!
李承訓讓一個士兵下馬去照看元豐,自己帶著八人抽出了皮囊裡的標槍,雁門八騎也紛紛舉起了弓箭。
“前面還有我們的兄弟……”,元豐昏過去前說的一句話讓李承訓瞬間便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九槓標槍呼嘯著射向對面的一陣煙八人,不過這八人能在塞北闖出偌大的名頭果然不是蓋的,八杆標槍全部落空。
李承訓一咬牙,夾著騎槍就從衝了上去。
“咔嚓”,李承訓的騎槍刺中了一名馬匪,在高速賓士的馬匹的巨大慣性下一折為二,李承訓的右肩也被對面馬匪的馬刀砍了一下,幸虧李承訓這次是全副武裝而來,四人全是鎖子甲,鐵盔,就算這樣,也夠李承訓受的,右肩膀隱隱作痛。
抽出雙手橫刀繼續向前,躲過對方鐵骨朵勢在必得的一擊之後,李承訓的橫刀劃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等他轉過身來,一陣煙八匹馬上已經沒有人了,李承訓見裡面有幾個後背、胸口插著箭只,知道雁門八騎從旁協助了。
再看己方,八人竟有四人跌落馬下,生死不知,難怪單廷貴他們如此忌憚這一陣煙,這幫傢伙馬上的功夫還真不弱啊。
趕緊下馬檢視戰友的傷勢,其中三個已經犧牲了,另一個被一陣煙的鐵鞭砸碎了肩胛骨,李承訓安排兩人照看他們,自己帶著四人和雁門八騎繼續向北賓士。
轉眼就到了那殺胡口,此處的道路只能容一匹馬透過,李承訓四人絡繹而出,轉頭看時,雁門八騎並沒有跟上來,那八人圍在一起好像在爭論著什麼。
李承訓搖搖頭,帶著四人繼續前行,越過這殺胡口,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此時關牆已經甩在身後了,前面是大片大片連綿起伏的丘陵,一路上,李承訓他們找到了兩個橫刀都士兵,都是西路軍的成員,不過都已經犧牲了。
李承基、李承恩他們呢?
這時雁門八騎經過激烈的爭吵終於達成了一致,在單廷貴的帶領下又追過來了。
李承訓見一直這麼跑下去也沒個頭緒,見旁邊有一個小山包,便下馬爬上了那小山包,從小山包後面探出腦袋朝前一望,眼前的景色使他目瞪口呆。
大片大片的緩坡草原,遠處則是一望無際的平地草原,大群大群的牛羊在草原上悠閒地吃著草,遠處還有一大堆帳篷,密密麻麻的,只怕有幾千頂之多。
喜歡漠唐請大家收藏:()漠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