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此,李繼基心裡反而平定下來,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那一百名女人。
騎軍領頭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身材中等,全身皮甲,背上還揹著一把弓箭,手裡握著一把橫刀,上唇的黃色鬍鬚微微上翹,下頜一把蓬鬆的黃鬍子,高鼻深目,三角小眼睛裡不時透出的精光不禁讓李繼基想起了寧胡坡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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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護送大群女人南下,李繼基他們回程時已經換上了官軍的衣服,李繼基本人也穿著一件正七品下的翊麾副尉的軍服。
那漢子見了李繼基一行,六七個軍官押著一大群女人,七八輛大車,一開始也有些詫異,這平定州的人竟然明目張膽地這麼幹?
“你等是何人麾下?為何在此駐紮?”,那漢子猶豫了半響開口問道。
李繼基見那騎兵所著軍服品階比自己高,便拱拱手說:“這位將軍,我等是平定州刺史李大人麾下,因軍中士卒多有繁峙縣的,便差在下前往取了彼等家屬,準備返回平定州”
那漢子聽到這話心裡冷笑,不過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再瞅了瞅那群女人,見到其中的一個心裡便明白了七八分,“即是如此,你等在此稍後,我這就稟報我家大人”,說著向一個手下遞了個眼色,自己扭轉馬頭便向山下跑去。
山下的大隊騎兵領頭的叫安元信,乃代州雄義都指揮使,這雄義都是以歸化胡人為主組成的騎兵都,安元信本人是沙陀人,這幾天正帶著自己的騎兵都在滹沱河北岸巡視,與李繼基一行正好隔了一條河,不然以李繼基他們的速度二者早就碰上了。
山上那黃鬍子很快便來到山下,一見安元信便喊道:“大哥,果然是那山賊將軍的部下,人不多,只有五六人,凌雲寺的女人和財寶估計全在上面”
安元信一聽眼裡精光一閃而沒,隨即也捋著自己的黃鬍子沉思起來。
原來這雄義都正是那五十假和尚的靠山。
一年前,雄義都奉命剿滅盤踞五臺山一帶一個號稱“朝天棍”的山賊團伙,安元信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抄小路抵近了“朝天棍”一夥盤踞的寨子,正要大舉進攻時,那朝天棍的當家,一個叫做燕十二的漢子肉袒負荊而出,並向安元信說出了他謀奪凌雲寺的計劃,並承諾每年掠獲財貨的一半全部交給雄義都。
安元信最後答應了他,無他,代州本地的糧餉供應他這一都人馬已經捉襟見肘了,再這樣下去一都人馬有分崩離析的危險,有了凌雲寺的財貨,一都人馬不僅可以維持,過上幾年,擴大規模也並非沒有可能。
帶著五十騎兵上山的那位正是安元信的弟弟安元義,日常與燕十二的接洽都是他來負責,當然了每次去凌雲寺時安元義都是平民打扮,又都在前殿盤桓,不然那日倖存的和尚也不會不知此事。
山上那位女人正是多次伺候過安元義的,所以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幾日前,安元信奉州刺史之命帶著雄義都巡視代州各地,在靠近平型嶺的地方渡過滹沱河,臨近凌雲寺的時候自然又派安元義上山接洽,結果安元義上山時寺廟裡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最後在安元義的逼問之下,才知道幾日前一夥自稱為平定州刺史麾下的人殺了燕十二一夥,奪了寺裡的女人和財貨揚長而去。
安元信聽了自然勃然大怒,現在想故技重施是不可能的,隨即便血洗了凌雲寺,將秋悲風留給寺裡的糧食和錢財席捲一空,並將所有幸存的僧人屠戮一空,聽說平定州的人帶著女人和財貨南去了,就趕緊追了上來。
安元信低頭想了半天,最近平定州刺史李晟基大婚的訊息他已經知道了,有皇子和宰相親臨,臨近的幾個重鎮河東、成德、昭義,包括河西的折家、楊家都派人過來觀禮,這就需要他費思量了。
最後他決定將女人和財貨奪過來,與平定州的人儘量不起衝突,平定州的人數他也從凌雲寺僧人的嘴裡知曉了,以自己六百騎對付區區六人,平定州的人如果識相的話應該不會跟他們硬拼,自己最後多少給他們留一些女人和財貨,給那李晟基面子上交代的過去也就行了。
沒想到他遇到的是李繼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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