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承訓這些“琢磨”都不靠譜,李晟基真正看中他的就是他的全面,他哪方面都不突出,但也都不弱,完全是一個帶隊軍官的好人選。
李承訓最後決定不管大人臨行前諄諄告誡的“不在關鍵時刻,不要輕易出示腰牌、文簿”,決定大張旗鼓,就穿著軍裝,亮明身份,一路北上,這太原到大同的驛道是河東最重要的一條驛道,道路寬闊好走,純粹趕路,騎馬快的話兩日可到,稍慢一些三日也就到了。
他這一路以“招兵”為主,其它事情為輔。李承訓也在琢磨如何做好這些事情,新的糧稅、軍餉製出臺後,估計步軍很容易招募,不過騎兵就難了,一是合格的騎兵本來就少,二是馬匹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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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訓思忖了許久,最後決定:“要想出人頭地,四平八穩是不行的,必須另闢蹊徑”,決定不在忻州逗留,直接去代、朔、雲三州。
代、朔、雲三州,加上蔚州、嵐州,都是以前大唐的邊州,除了民風彪悍外,還盛產一種叫“遊俠”的群體,這些遊俠,都是弓馬嫻熟的騎士,或獨門獨戶,或三五成群,最多也不過十幾個人,再多就是馬匪了。
他們亦俠亦匪,遊蕩在這五州的高原、草場、山地,大多數還擔得起一個“俠”字,基本上都是漢人,原本以打擊在五州流竄、搶劫的胡人為主業,自契丹一統漠北大草原,契丹人便成了他們的主要打擊物件。
這些人仗著地理熟悉,神出鬼沒,打擊落單的契丹士兵以及與契丹關係密切的中原政府州縣的首腦,搞得契丹及“唐契友好人士”狠得牙癢癢的,但也無可奈何。
耶律德光曾先後派人知會與他交好的河東節度使石敬瑭、盧龍節度使趙德均,令他們嚴厲打擊這些遊俠,石敬瑭倒好,賣了大力氣清剿,嵐州、代州、忻州的遊俠幾乎被他一掃而空,但再往北他就鞭長莫及了。
趙德均則是陽奉陰違,捏著這些遊俠與耶律德光討價還價。
這些內幕,不要說李承訓了,就是李晟基都不清楚。
就這樣,李承訓一行十人懵懵懂懂地越過忻州來到了代州,準備大幹一場,結果在代州盤桓了大半個月,愣是沒見到一個傳說中的“遊俠”,眼看時間不多了,趕緊收拾心情,準備北出雁門關,去朔州、雲州碰碰運氣。
雁門關坐落於代州北部勾注山脊,位於山西北部的代縣城北約三十多里的雁門山上。雄關依山傍險,是大雁南下北歸的主要通道之一。
雁門關的圍城隨山勢而建,周長十里多,比承天軍城還大。城牆的南端分別與關城的東西兩翼相連,向北則沿著山脊延伸到谷底合圍,合圍處建有城門。
李承訓一行人來到雁門關下,先是對巍峨的關城讚不絕口,不過看到了關城的防備後卻大失所望。
接近天黑了,城門口卻開啟著,進出關的行人絡繹不絕,兩個衣衫破爛計程車兵抱著兩個框子站在城門口收錢,關上值守的人一個也沒瞧見——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關?
見是從“太原府”過來去雲州“公幹”的,領頭的還穿著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軍服,兩個士兵沒敢收他們的錢,揮揮手讓他們進去了。
進到關城,沒聽到鼓角爭鳴,也沒見到刀光劍影,熙熙攘攘的街市讓他們彷彿到了平定州的東市。
一行人找了一家叫“雁門居”的客棧住下了,這間客棧很大,馬棚就可以容納一百匹牲口,客棧分兩層,首層是吃飯的地方,二樓是旅店。
一樓有十張桌子,全部坐滿了,見到是十位“軍爺”,店小二好說歹說才騰出了一張桌子讓他們就坐。
李承訓坐下後,掃了一眼大廳裡吃飯的人群,一看打扮,大多是出關行商的,不過有兩桌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桌坐著五六個人,雖是漢人打扮,但那長相、舉止、神態,無一不透露出濃濃的塞外胡人的味道,一個人的後腦勺正對著李承訓,只見那人的唐巾下面並沒有露出濃密的頭髮,再看鬢角,也是光禿禿的,契丹人!
契丹人的髮型與這個時代的其他遊牧民族大不相同,腦袋一般剃得精光,在左或右或兩側保留一撮頭髮,有的頭頂剃得精光,周邊一圈頭髮,還有劉海,一般不留長鬚,多為唇上短鬚,頜下山羊鬍子。以後的蒙古人、女真人,甚至日本人的髮型都受到了契丹人的影響之後不久日本成了遼國的屬國)。
李承訓心裡一沉,李晟基常給他們上課,訓練時也利用閒暇時間給他們講一些什麼對付草原騎兵的心得,雖然沒有明說,都裡面只要不是太傻的——太傻的在橫刀都也“畢不了業李晟基語)”,都清楚承天軍目前這些訓練、裝備、不計成本的吃穿用度,最終的目標就一個——契丹!
另一桌坐著八個人,倒是實打實的漢人,不過個個神情剽悍銳利,一看都不是善茬,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絡腮鬍子隱隱是他們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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