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說,又是盤桓軍城近二十年的毒士——韋安之大人的傑作了。
這個時代,當一盆精心準備的汙水潑過來時,有兩種反應都很尋常,一種是本來就是“汙人”,滿不在乎,一種是將一盆更大得到汙水反潑過去,先前那盆小一點的汙水就沒有理了。
而高進寶日常的一舉一動都在韋安之的眼裡瞧得明明白白。
是人就有弱點,韋安之亦不例外。
他盤桓承天軍近二十年,靠的不是兢兢業業忠於職守,或是像馮道那樣左右逢源,明哲保身,他靠的是奇計,抑或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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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時光,就像這個時代所有地方一樣,小小一個承天軍,亦無時無刻不充斥著波譎雲詭和腥風血雨,而韋安之所輔助的物件,也毫無例外的成了最後的勝利者。
然而這次他失手了。
不是因為他算計得不精確,而是他的弱點。
跟劉繼思、歐陽浩一樣,他也是沒有任何資歷的文人,拼搏二十年當上了承天軍的掌書記,不能說不成功。
然而他心中一直有一個遺憾:資歷,“中央”從政的經歷。放在其他文人身上,這並不算什麼,亂世嘛,然而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時周瑜找上了他,雙方都開門見山,周瑜的條件是先進翰林院做翰林供奉,慢慢進入學士院,之後的路就明朗多了,制誥、承旨、侍讀、侍講均可,接下來就是就是同平章事實職宰相)、知樞密事軍委實際負責人)。
如果是別人找他,他肯定會不屑一顧,不過周瑜找他那就很有可能了,無他,周瑜的舅父薛文遇目前就是李從珂殿下的紅人。
同當下許多文人一樣,馬上答應那就太不矜持了,其實他心裡早就同意了,不過不給李晟基他們一點顏色瞧瞧,自己再在關鍵時刻出現,瞬間扭轉大局,如何才能顯得他韋安之的“關鍵”作用呢?
他先去李晟基的宅子,說動了嶽軍候,嶽軍候讓自己的一個親信小校帶著士兵繼續圍著李晟基的院子,杜承嗣見嶽軍候走了,自己只得跟著走,同樣的,說服了周信、呼延贇、高進秀、杜承韜。
與杜承韜對峙的契必信見己方盼望的韋安之到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便依著韋安之的意思帶著三百騎兵退回了大營。
……
第二天,嶽軍候公開倒向了李晟基,並歡迎整編,周信、呼延贇也隨之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杜承韜、高進秀手下計程車兵也隱隱聽到了一些“內幕”,都起來反對他們,大勢之下,杜承嗣、杜承韜、杜文、高進秀也交出了手中的權利。
至於高進寶、嫣紅等人的下落,此處不說也罷。
六月初,郭威押著五百匹戰馬、一千套盔甲上山了,幾乎與此同時,在薛文遇的建議下,以往僅在邊州或關鍵大州設立的彰聖都騎軍指揮使也在新設立的平定州成立了。
雖然只有區區五百騎,但指揮使是現易州刺史符彥卿的七弟,現洛陽禁宮控鶴軍左廂右營都虞侯符彥倫,五百騎全是從控鶴軍抽調出來的精銳騎兵。
“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李晟基看著面前一色的白馬騎兵,心裡暗暗唸叨著。
符彥倫的年紀與李晟基相仿,有著他這個年紀少有的沉穩,身材中等,矯健有力,上唇的鬍鬚修建得很齊整,鬍鬚尾部還略略上翹,下頜同樣一撮齊整的短鬚。
祖父死後追封吳王,父親死後追封秦王,兄弟九個無一不是節度使、刺史、上將軍、驍騎將軍這樣的軍中高官,也只有這樣的家世才能有這麼高的成材率。
郭威的戰馬送到後,劉承威招募的五百騎兵也送到了承天軍,步軍還在繼續招募,李晟基將這五百人連同原有的四百騎都交給姚猛帶回寧胡坡訓練,裝備已經確定好了,雖然姚猛等人頗有微詞,但李晟基還是力排眾議,騎槍、橫刀、標槍標配十根)。
戰鬥時先用標槍投擲,再用騎槍衝擊,騎槍折斷後改用橫刀,橫刀他計劃改成帶有一定弧度的形狀,以便於騎兵使用。
馬面用整塊金屬甲,甲上還有一個凸起的小槍頭,馬脖、馬胸用鎖子甲,其他部位用皮甲。
甲冑現在是沒有的,李晟基準備搜刮平定州三縣所有的鐵匠、皮匠,加上在其它地方招募的,全部集中在承天軍,準備在一年的時間裡給自己這近千騎兵全部配上鎧甲。
面前這五百騎兵倒是甲冑齊全,李晟基徵詢過符彥倫的意見,問他是留在承天軍抑或平定州,還是去寧胡坡草場,畢竟是天子親軍,雖然名義上受李晟基指揮,但他也有相當的獨立性,否則“彰聖”二字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符彥倫一聽說左近還有一處草場,忙不迭地說願意去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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