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最常去延慶殿的,延慶殿裡的一應事物,包括所焚的香料,皆是由中仁宮裡的人打理。所以宸妃娘娘從未想過裡面的香料能被人做手腳,畢竟那是太后娘娘,皇上的生母。
宸妃的某位哥哥便是做藥材生意的,所以宸妃對醫理也算的上略知一二,她本人又是極為謹慎之人,所以壓根無需擔心有人能下藥下到她身上。
別說宸妃,若不是衛珩說起來,長安也不敢想象,當年竟然也有人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想必衛珩所說的宮中貴人是指皇后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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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皇后,誰又敢放肆到那個地步?
衛珩繼續說:“了因師父的女兒本已許了人家,卻被石榮害得家破人亡自己也鋃鐺入獄,哦,石榮也就是右相長媳的外甥。所以了因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得到錢財,另一方面也是想把女兒所受之罪轉嫁到娘娘身上。公主若是怕沒有證據,在下這兒還有當年所配薰香的方子,上面的字跡乃是了因親筆。”衛珩摸了摸袖口,“只可惜沒戴在身上,不然此刻便可呈送給公主。”
“清修之人,本該了斷塵緣因果,不問世事。了因師父真是愧對她的法號。”
“身為人母,看著親生女兒受罪,怕是內心再如何向佛,也是坐不住的。”衛珩嘆了口氣,心想,前世自己也差點當了父親的人,“以後,公主若是需要什麼,衛珩都能幫公主。”
衛珩的神色,仿若在發誓一般。
長安決定,回去要好好查探一番,看看後宮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是衛家安插下的棋子。她首先最為疑惑,為何衛珩會知道念禪寺裡的一切是自己做的手腳。得知這一切的只有紫穗和朱太醫,而這兩人,暫時都不太可能背叛她。還是說剛才是衛珩是猜的?
那也必然有人把今日在唸禪寺發生的一切悉數告訴給他,他才能有的可猜。
瞧著衛珩一臉鄭重發誓的模樣,他突然想起前世他說的話了。
對她來說,其實也就是一年前發生的事情。
回想起來,記憶猶新的對話恍如就發生在昨日。
那時的衛珩說:“也許以後公主真的不能再是公主了。可是有什麼關係,衛珩會永遠保護公主,不管公主需要什麼,衛珩一直都會在。”
而那時的自己,則是滿心歡喜地將指尖放入他手心,在他手心邊寫著字邊說:“我郭長安享過福受過罪,這後半輩子過得是富足還是貧窮,其實不甚重要。只要……”她仰起頭,貪戀般凝視衛珩,“只要有你在便夠了。或許我不能再叫長安了。方才我寫了兩個字,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衛珩緩緩地抬起手,拾起落在她肩上的一根秀髮,抿唇笑了笑,卻也不曾回答她那個名字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然而那些自己回憶起來都覺得十分甜蜜的情話有什麼用?自己入獄之時,他杳無音訊。自己被賜死之時,他卻親自送來毒酒和白綾。
真是殘忍,要她從最心愛的人手裡接過送自己上路的毒.藥。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便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和他敘舊情自然是不行的,他的樣子看著也不像來和自己聊家常話情誼的。既然衛珩肯以這樣的身份出現,那便已經宣告她再無存活的可能。或許她被關押的那段日子曾抱有幻想,可是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心頓時涼透了。
以前落難的時候,沒敢奢望他現身救自己,可是他三番兩次地出現,攪得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起波瀾,最後終於還是再次淪陷在他那裡。
現在她被衛家人關押,其實心裡最盼望著他能和以前一樣。
結果命運真愛捉弄人。
他終於出現了,這一次卻不是來救自己的。
聽到太監叫他四爺,她也學著喚他一聲四爺。不知他聽了,會不會覺得異常諷刺。
她的自尊不會允許她對衛珩求饒,所以她也不會主動告訴衛珩自己有了他的骨肉。
不敢站起來,其實也是怕自己站起來的模樣太醜,又或者因為長時間沒吃飽,總是嘔吐,發虛的身子站不穩惹他笑話。
聽到衛珩說已經給自己尋得一處好地方安葬,她真是哭笑不得。
想來衛珩早就知道她必死無疑了。
長安扭頭看著衛珩,心想:衛珩啊衛珩,除非我抹去記憶,不然你叫我如何敢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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