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手掌,宋文君清清楚楚的看見,那枚龍紋玉佩正泛著溫潤的光。
怎麼可能?這龍紋玉佩與主人生息相連,若是晏紫君已經故去,這枚玉佩怎麼還能溫潤如初?這根本不可能!
宋文君心頭大震,他將那枚玉佩死死的攥在手心裡一遍遍的確認,可那枚玉佩任然泛著光,並沒有改變一絲一毫。
“怎,怎麼可能。”
當時太子薨逝,天界喪鐘長鳴,太子怎麼可能還活於世間?若太子活於世間,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毫無動靜?他搜尋故主多年,又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仙君搜尋這枚玉佩多年,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麼這麼多年遍尋不得,如今卻突然知曉這枚玉佩在貧道這兒了?”柳宴殊微微一笑,“因為是貧道特意引仙君而來的,這枚玉佩認主,自從離開太子之後,它便自動封印隱匿了氣息,故而仙君遍尋不得。可是前不久,它卻突然洩露了氣息,這才被仙君察覺。”
宋文君當時正在府邸修煉,卻突然感覺到故主的氣息,雖然轉瞬即逝,但他依舊循著這股淡淡的氣息找到了柳宴殊。可是這枚玉佩認主,除了它的主人它絕對不會自動解開封印。
他急急的撲到柳宴殊跟前,“殿下在哪兒?殿下在哪裡?”
“仙君方才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宋文君一怔,他方才見過?可是從進道觀開始,他只見過兩個人,一個是柳宴殊,另一個......
“是那妖怪?”宋文君搖了搖頭,“不可能,她是妖怪!”
柳宴殊冷聲道,“妖怪如何?她如今成了妖族,難道便不是仙君的主上,難道這便是仙君的忠君之心嗎?”
“柳宴殊,你若是欺騙本君便是拿著我神界太子編造謊言,若我回稟陛下惹得天怒神罰,到時天羅地網,你必要灰飛煙滅死無葬生之地!”
“不敢欺騙仙君。”
宋文君回想著剛才一面之緣的餘璃,那個鯉魚精,修為低的一眼就能被看出真身,怎麼會是他的故主?
神界太子殿下的威名,這六界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一柄躡雲劍威震六界,可是那個妖怪,渾身上下哪裡有一絲一毫像太子殿下?
一個為妖,一個為神。一個膽小如鼠,一個威嚴赫赫。
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可若不是她,這玉佩根本不可能解開封印。
“你怎會認得殿下?”
“當時太子薨逝,是我拿鎖魂瓶救了她,又將她殘缺的魂魄投入一鯉魚精腹中,如何不識?”
宋文君震驚道,“殿下魂魄歸於天地,你竟然......”
神無輪回歸於天地乃是天意,從無至今幾千萬年,從未有人膽敢用法器搜尋魂魄令其重生,惹得天怒人怨誰敢擔當?
“當時年少無知,只是一心想要救人,可沒想到,上天降下天怒,禍及他人。”
十四年前赤霞觀後山鎮妖塔被天雷擊中並非意外,而是違背天意搜尋晏紫君殘魂,惹得天道震怒降下天罰。只是數道天雷不僅劈中了他,也劈中了後山的鎮妖塔,令無數妖物破出鎖妖塔禍及蒼生。
這本非他所願也是他所不能料及,但這也是他的罪孽,叫他一生背負不能忘懷。
“殿下當日只不過順手救了你一命,你竟然如此相報。”
時隔多年,但是柳宴殊卻清晰的記得那年,於漫漫湖上的一見。她當時化為真身,瞪著一雙如同銅鈴般的眼睛看著他,他當時被嚇得不輕,日後卻夜夜做夢夢到她。
“對於你們來說的順手,對我來說便是此生不能忘懷。”
“可她如今為妖族,怎能重返天界?再者說,我雖然信了你,但是如何能讓天界眾人信服?當年殿下到底又是因何而亡?”
“天界之事我一凡人怎能窺探?她如今身上只是些許殘魂,自然不能回歸天界。我引仙君前來,也是因為此事,請仙君引我上天界,當年真相自然能大白於天下。”
“引你入天界倒是不難,但是你如何能讓我主上歸來?”
柳宴殊聲音低沉,“餘璃只是晏紫君殘魂,若是找全魂魄與之相融,她自然歸來。”
“你要殺她?”看他們剛才的模樣彷彿頗為親近,他竟然也也下得了手?
柳宴殊自然明白他所想,他抬起頭,“臨門一腳,仙君難道願意放棄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太子,真正的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