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清從小膽小,也從來不敢拿任何事情詢問荀茗。但是今天看到荀茗在葉沉玉面前的模樣,她終於有些心慌。但是她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荀茗的眼神下慢慢的被消磨。
荀茗一聽此言,臉若冰霜,他冷冷的看著蘇晚清捏著他衣角的手,“放手。”
蘇晚清咬了咬嘴唇,慢慢的松開了手。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問,早些回家吧。”
荀茗走了。
蘇晚清看著荀茗漸行漸遠的身影,臉上最終滑下了一滴淚水。荀茗從小就是這樣,不願意和別人多說一句話不願意多看別人一眼。他與別人之間,彷彿是隔著深深的一道隔膜,沒有人會靠的近他,他也從來不允許有別人靠近他。
他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總以為像荀茗這樣的人,將來若是娶親,新娘也應當是她。
畢竟他不喜歡她,但是也不喜歡別人。相較於別人,荀茗大概也比較願意娶她,可她今日看到了那樣溫柔可親的荀茗,她難得的開始心慌了。
他會自然而然的對葉沉玉笑,她看得出來,他願意對葉沉玉敞開心扉。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如此對過別人。
她想起剛才同座的葉沉玉,那樣的高貴那樣的美麗,那麼的,讓她自慚形穢。
不知不覺就到了年末,將軍府外張燈掛彩一片喜氣。
葉將軍位高權重,將軍府平日裡便是門庭若市,別說今日是新年了,來將軍府送年禮的人都排到府外去了。今日是大年夜一家團圓的日子,葉沉玉陪著葉銜忠吃飯。葉沉玉生母已經過世多年,葉銜忠與夫人鶼鰈情深並未再娶,因此所謂的團圓也只有兩人而已,對比別家稍有落寞。
“沉玉,為父看你怎麼還瘦了點,臉色也不太好。荊嬤嬤也說你最近食慾不好,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沒有。”葉沉玉笑了笑,“奶孃向來喜歡小題大做,飯菜很好,只是女兒向來畏寒,明年開春就好了。”
葉銜忠皺眉,“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喜歡府中廚子燒的飯菜,改明兒爹給你找一位好廚子,讓他專門做菜給你吃。你這身子骨也太單薄了,可要好好養養。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你盡管和爹講,爹一定給你解決。”
葉沉玉給葉銜忠夾菜,“謝謝爹爹。”
父女二人正吃著飯,蓮兒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趴在葉沉玉耳旁說了句話,葉沉玉突然開心起來說道,“知道了。”
“什麼事這麼高興,說出來給爹爹聽聽。”
“啊,沒什麼。”葉沉玉低下頭,臉上的笑意卻掩藏不住,“蓮兒說表哥送來了一隻兔子,長得十分可愛。”
“照兒那小子還挺會討你歡心的,那要是喜歡兔子,爹爹改天給你抓一隻更好的。”
“不必了爹爹,一隻就夠了。”
每到年節,將軍府內都會賜錢賜物給下人,天剛一擦黑,府內就開始燃放煙花爆竹。下人們領了賞賜,都成群結伴歡歡喜喜的去看煙花了。
荀茗不愛熱鬧,因此一個人呆在房中,他並非是將軍府的下人,又是文人,因此是單獨住一間房間。他的書桌上放著一枚荷包,這是今年年節發放的荷包,每人都有。
他看了看荷包,覺得做工十分精良,也對,這畢竟是將軍府,最不缺錢財,就連賞賜下人用的東西都是上品。
他將荷包隨意的系在腰間,屋外都是煙火聲和叫嚷聲,他拿著一本書安安靜靜的坐在桌旁苦讀。
他好像並不在意今天是不是大年夜,他帶著一身的清冷與孤獨,將外面的熱鬧與喧嘩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