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落裡只剩下了月枕石與展昭。
展昭手裡還拿著那隻木盒子,在風彷彿靜止凝固的那一刻,他笑著看向月枕石,“等到包大人醒了,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今晚,一起吃宵夜好不好?”
“好。”月枕石在展昭期待的眼神裡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笑讓彼此都充滿了希望與力量,確定能一舉拿下鬼仲的希望,與不畏任何挑戰的力量。
日落西沉,天光越來越暗,風裡似乎飄來了一種詭異的寒氣。
下一刻,灰白貓鬼先一步沖入了小院。
貓鬼雙眼淌血,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明明是斷氣的貓屍卻炸裂一身毛,直直沖向了月枕石的面門。
“很好!你們敢壞我好事。”鬼仲嘶啞的聲音隨之在院子門口響起,只見一個面若骷髏中年男人忽而就竄了進來。“那就看看,你們能不能活著離開。”
混戰一觸而發,雜草叢生的荒院彷彿被籠上了一層黑霧。
在這股陰冷詭霧裡,貓鬼正如鬼魅的進攻,鬼仲恰死邪魔的阻擊,讓小院裡刀光劍影不時乍現。
說不清究竟打了多久,天上已經是新月初升。
貓鬼一身已是遍佈傷痕,可見其血肉模糊地外翻,可它完全沒有痛覺般地只想給月枕石一爪子,只要一爪子就能讓她染上鬼蠱。
另一側,鬼仲手持玄鐵棒在打鬥中與展昭的巨闕劍相撞出刺耳之聲,而鬼仲終是力有不及敢到體力在漸漸流失。
他沒有想到今夜是碰到了硬茬子,這是眯起了眼睛便想要使出最後一招雷霆之擊,快速咬破舌尖,左手入懷掏出一道符紙,正欲吐血於符紙朝貓鬼投擲而去,而在頃刻間讓貓鬼爆裂成七個分.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合圍一舉拿下兩人。
說時遲,那時快。
符紙投出去的瞬間,月枕石一劍將其劈成了一半。
貓鬼感覺到了這一空檔,它趁機意圖偷襲之際,展昭的巨闕劍鋒卻從背後刺中了鬼仲的心髒,血沿著噴濺而出,灑在了隨之被丟擲的簡友嘉所給‘解藥’上。
鬼仲的血一沾染包裹著貓毛的符籙,只聽貓鬼發出了一聲慘叫,便是從半空中栽到地上不停抽搐起來。
“你……”鬼仲根本來不及去質問背後偷襲,他便看到月枕石緊隨其後地向那一包符籙扔了一直火摺子。
‘呲’,一聲輕微的起火聲響,沒用幾息時間,地上便只留下了一團灰燼。隨之則見,貓鬼的身體彷彿與解藥一樣燃燒了,卻是不見火光,但它的肉體迅速癟塌,最終只剩下一張貓皮。
鬼仲目眥欲裂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功虧一簣,他亦是心力耗盡砰地栽倒在地。
展昭將滴血的巨闕劍歸鞘,對月枕石勾起一抹笑容。過往不可追,但是今後兩人會像是這般並肩而戰,如需手染鮮血,他不會讓月枕石一人承受命運之重。
“讓他們來清場吧。我們隨著紅圍脖去鬼仲的據點一趟,那裡肯定有不少東西要處理幹淨。”
與此同時,開封府後院。
昏迷三日的包拯勉強睜開了眼睛,只覺四肢無力彷彿打了一場惡戰,看向床邊一臉劫後餘生的公孫策,他有些恍惚地問,“哎呦,我這枕頭下面放的是小月的佩劍吧?”
“大人,您總算是醒過來了。”公孫策長舒了一口氣,窗外月明如練天如水,一切陰霾都被一掃而空。
諸事初定,已經是三更子時。
月枕石與展昭在街邊食鋪吃完宵夜慢慢走回家,誰也沒有再提鬼仲的死與在其屋子裡搜出的那份攻擊汴京計劃書,更是沒有去提在其屋內發現的剛死三天的簡友嘉的屍體。
一路上,月明人影兩婆娑,而那些鮮血與罪惡被月光洗滌殆盡。
月枕石進入展昭的主屋後忍不住一問,“你到底想給什麼,非要在今晚給不可?”
“如果沒出貓鬼一事,我是早就想給你了。”
展昭開啟了書櫃的鎖,從中取出了一個匣子,將它放到了月枕石手裡。
“你上次說過,比起賜婚與說媒,本人誠心求娶才最重要。我說不來太多甜言蜜語,只能用最笨的辦法。這裡面是地契、商鋪紅利契書與存款文書,我知道你不缺這些,不過我想要給出全部,希望我們一起安樂地生活。枕石,嫁給我,好嗎?”
這還真是不通甜言蜜語,一切只用實際行動說話。
月枕石看著手上的匣子,她怎麼都想不到展昭會如此迅速,這就把一身家當都給了她。“你什麼時候成了一隻那麼幹脆利落的貓了?”
“那你答不答應?”展昭雙目凝視著月枕石不想錯過她的一絲表情。大概過了有半盞茶之久,他都做好了今夜得不到回應的準備,只見月枕石微微點了點頭。
月枕石笑著說到,“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那我們也別浪費大好時光。”
“不敢請耳,固所願也。”展昭低頭在月枕石唇上落下一吻。明月斜照入窗,地上是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