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要抓捕縱火兇手,大毛吵著他不怕邪煞,說什麼也要把譚財撈出來鞭屍,可是過了一個晚上,河裡面早就見不到譚財的蹤影了。我知道,大毛是怪我的。”
不用多問,簡壽正是三十年前出河的撈屍水鬼之一。
大毛一家離開了多水村這個傷心地,據說是去了江南投靠其他親戚。
簡壽原先住在更靠近河岸的地方,三十年裡因為黃河河水變道等原因,多水村村落佔地也發生過一些變化,簡壽後來搬到了這間其他人覺得有些晦氣的宅子裡。
“還有一位水鬼師傅呢?他住在哪裡?”展昭問的是簡壽也是徐正峰,只見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怎麼了?不會是剛好出事了吧?”
徐正峰說還有一位水鬼也姓徐,算是他的遠方親戚,年紀比他要大十歲。
“徐曉叔早就搬到東水村兒子家住了,四五年前他腦子有了病不認人了。三個月不知怎麼的沒看牢他,一個人撒丫子跑到河岸邊摸魚,聞訊趕去的時候只見一具浮了,是被河裡的破舊衣服纏死的。”
黃河河道裡既是有要打撈的屍體,那麼有一些殘破的衣服也就很正常,所以一般人都不會往水深的地方走。
月枕石想到東村十五天前也發生過火情,“徐曉的兒子家該不會也正好遇到了火情吧?”
“並沒有。”徐正峰卻又補充到,“燒的是他家隔壁。三十年前第一場火災就在那裡,不過當時那處是個荒宅,沒有人住也就沒有任何傷亡。這回起火是晚飯過後,陳姓一家三口去縣城聽戲,家裡沒有人是把柴房燒了。因為鄰居們發現及時給止住了火勢,沒有燒到其他地方,也是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留下。”
如果以上都能算是巧合,那麼世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
月枕石索性讓徐正峰把第三起西水村的火情也說了,六天前發生的這起火情給西水村帶去了不小的八卦。
杜家是唯一一戶三十年前遭到火情,沒有搬離東明縣的人家,可能是因為當年新寡的錢氏帶著兩歲的女兒無處可去。
三十年前,杜家的正屋遭了火災,杜明為保護妻兒當場死亡。後來錢氏與杜婉兩人相依為命一直留在了西河村。
錢氏在十年前過世,那時杜婉早已嫁到外地,房子也就一直空著,直到三年前據說杜婉也死了親夫,她也沒孩子就獨自回了老家居住。
誰想六天前的半夜火情沒把屋子燒塌,卻將一對野鴛鴦赤條條的從床上燻了出來。杜婉與一位四十來歲的富商模樣男人慌忙地沖出了宅子,鄰裡都看得清楚那個男人逃也似得駕著馬車離開了。
“火勢被控制住沒有死傷,但是流言是控制不住的。你們稍一打聽就都知道,杜婉人已經不在西河村,聽說去了汴京避避風頭。”
徐正峰也在縣城找過那夜的富商,“那人叫嚴開,家在汴京做布莊生意。我問了那夜的情況,因為嚴開與杜婉先是太過投入,後又太過驚慌,他們同樣沒有注意到任何可疑人物出現。由於杜婉家的屋頂鋪了不少茅草等遮雨物,也沒有發現引起火情的引燃物。”
聽了最後一起火情,月枕石與展昭都一直覺得六月東明縣的三場火絕非巧合,很有可能是人為。
兩人返回了東明縣衙,將今日所知都一一記錄下來。
展昭先問到,“枕石,你覺得時隔三十年,之中最可疑的地方在哪裡?”
“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月枕石繞著譚財的名字畫了一個圈,“他沒有死,起碼當年他沒有死在黃河裡。熊飛也認識陷空島蔣平,高超的水下功夫可以讓人顯示直立狀態。如果譚財成功偽裝成了直立的邪煞,就能糊弄過一眾捕快與水鬼撈屍者。同樣是在黃河岸長大,譚財有先天學習水下功夫的優勢。”
展昭也有這樣的懷疑,但問題又來了,這些年譚財去哪裡了,為什麼時隔三十年再重現火情?“我覺得三十年前的火災與今年六月的火情並不一樣。前者不顧旁人死活,但後者更像是在說‘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