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賞大師,說什麼山有異象是時候了!西夏人果然不可信!魯思,你家老祖也太狠了!”
馮九大叫著朝前沖去,不管是否前有火勢起,人在死亡來臨時總要掙紮再掙紮,否則又如何甘心。
馮九忽略了兩點,西夏賞大師說了山有異象並沒有說他們此行得以成功,更不提魯思的本家老祖正是魯班。一本《魯班書》記載了不知幾何的致死秘術,他的手段又豈會溫和無害,馮家不正是沖著這一點來的山洞。
密洞盡頭,煙霧刺鼻。
月枕石與展昭都知道不可能原路返回了,可能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條能折返的路,不然難道要拖著一隻巨大的木鳥出洞?顯然存放木鳥的石洞比進來的甬道要高出一倍,把木鳥拖著出洞是不合理的方法。
巨大木鳥一共有兩扇門,其一位於鳥腹位置卻是拉不開,另一處可以開啟的在脖頸處,開啟一看恰好可供人彎身入內。
“所以,我們只能嘗試飛下去。”展昭按下了巖壁上的凸起石塊,盡頭處的石壁緩緩朝兩側分開,向外看去發現他們居然來到了百丈高的山崖絕壁。
下方是湍急而逝的河水,這種高度、這等水勢傻傻一躍而下的話,活著的可能性真的不高。
烈烈山風吹入巖洞,引得甬道裡的火勢越發迅猛,甬道石壁崩塌的速度越來越快,隱約可以聽到那頭傳來的悽厲慘叫聲。
月枕石迎著山風拉開了木鳥身體上的一扇供人入門的小門,她從沒有駕駛過飛機卻不想頭一次飛行要貢獻給一隻木鳥,它有飛行的燃料嗎?古代的機關術到底可靠嗎?
這一飛是來得太過突然,根本不給人仔細準備的時間。
“沒有辦法了,人生難得幾回搏,我們進鳥吧。”
月枕石深吸一口進入木鳥發現裡面僅有兩三人抱團而坐的空間,要是來得人多一些,還真不能全坐木鳥離開。鳥艙裡什麼都沒有,僅有地面上有一個凹槽,正像是要等人放入開啟的鑰匙。
展昭不再猶豫地進倉關好門,而他看到凹槽的部分想到了什麼就是心頭一寒,立即將從歐陽修處要來的拘魂木牌取了出來。拘魂木牌是方形的,與凹槽的樣子不符合,更不提凹槽裡面還有細小的刻文。
月枕石見狀也明白了什麼立即取出小刀刺入拘魂木牌,不出所料地發現了蹊蹺,刀下的木質分了兩層,這裡面有其他東西。她迅速切開了外部的木頭,看見裡面是一塊不知何種材料的物塊,它正好與凹槽的形狀吻合。
將這塊鑰匙放到凹槽裡,按下去的瞬間感覺木鳥震動起來了,它的翅膀動了起來,滑動齒輪朝著洞口絕壁處而去。
下一刻,北鬥七星閃耀的夜幕之下,雲臺山的霧氣範圍越發擴大,北側絕壁一帶更是到了伸手難分五指的地步。
誰也無法看到一隻巨大的木鳥從絕壁上而出,展翅淩空朝著下方湍急河流方向飛去,它的一雙眼睛是金色的,正似星光的顏色神秘莫測。
木鳥之中,月枕石與展昭緊緊相擁。在這個狹小的木質鳥腹之中,他們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僅僅能聽到罡風刮過的聲音,以及兩人砰砰直跳的心跳聲。
這一刻,兩人的腦袋裡只有好險兩字。
此行雲臺山,真是意料之外的兇險萬分,要是有一步踏錯則葬身甬道,而如果沒有帶來這塊鑰匙,更不談啟動木鳥。
不愧是鬼斧神工的公輸班,而與其說是鬼斧神工,倒不如真似《魯班書》的存在一樣,說他是鬼神莫測。
自古傳說裡墨子與公輸班都曾在戰場上有著非同尋常的本領,攻守之間定一國存亡,如非親身感受還是不可置信。環環相扣,步步為營,又何止是在說機關術一道。
‘轟!’沒有飛太久,兩人感到鳥身劇烈地抖了一下,外部的風聲變作了水聲,木鳥已經降落到河面上。
卻在此時,整隻木鳥翻了一個,鳥頭沖著水中而去,鳥腹暴露在河面上。緊接著木鳥嘎吱嘎吱地完全散架了,鳥腹上緊閉的那扇門裡爆出了一口木箱子浮在了水面上。
不知怎的,圍繞山體的白霧散去了,好似它從來不曾出現過。
一切像是荒唐離奇的一場夢,而絕壁上曾緩緩開啟的洞門早已閉合了起來,把某些秘密永遠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