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此事應該到此為止了。”月枕石覺得喬家失蹤的真相已經展露在眼前, 不論為什麼大內殺手沒有再踏入蜀中,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全都掩埋比較好。
即便掌握了一份記錄當年太宗繼位的真相手書,他們也不可能用此去做什麼。繼承太宗帝位的先帝也都過世了, 什麼巫術弒兄也好,什麼宮闈秘聞也好, 早已沒有追根究底的必要。
展昭沒有想到一語成讖, 事情的真相居然藏在一隻雙層瓷的夜壺裡。他都不知道該不該說月枕石的運氣古怪,她想著要造出保溫器皿居然兜兜轉轉牽扯出如此舊事。
“我覺得此事不宜對永叔大哥交底。”展昭猶豫著說出如此建議。此前在說出白毛辟邪的功勞後, 歐陽修聽著對於眉州的蘇洵産生了濃厚興趣,還說來年的春節估計回不了湖北,不如一同在成都府聚一聚。
“永叔大哥與你我不同, 聽他的意思是要與蘇先生交流學問, 我猜他們將來都會入仕。知道了皇室秘聞, 恐怕……”
月枕石贊同地點頭,此事雖是由水鬼找上歐陽修開始,可是如果告之他過往的全部,是否也意味著會將他徹底捲入其中, 或者很難說會對他的仕途産生什麼影響。
即便沒有水鬼這件事, 她也覺得歷史已經發生改變了, 單看歐陽修與蘇洵這般認識就可見一二。
“最後一步, 確定了拘魂牌裡的水鬼已經無礙後, 我們也把這件事情忘了吧。人記得太多可能會老得快。”
“你多大年紀就深謀遠慮了。”展昭見月枕石以玩笑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他也是笑著下意識地摸了摸月枕石的頭。“距離老還有很長的時間, 可以等你長得夠高後再說。”
月枕石輕拍掉展昭的手,這種摸狗頭的動作就是欺負她的身高不夠。
“別弄亂頭發,將來我要是對身高不滿意,裡面定是有你一份罪責。摸頭把人摸矮了怎麼辦?”
“會嗎?我再試試。”展昭非但沒有承認這一指責,反而迎著月枕石不敢置信的眼神,用手飛快地在她頭頂又呼嚕了一把,隨即果斷轉身朝跑走了。
“展!喵!喵!你有本事跑,跑得和尚還能跑得了廟!”
月枕石沒想到展心機貓又進化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兩度伸爪子,誰能把原來那個純良貓還回來。
展昭聽著身後某人氣急的聲音,他笑得更加開懷了。這樣就好,不必為什麼皇室辛秘而擔憂,那不是少女要負擔的沉重。
雲臺山,半山腰。
藏於夜壺裡的那張羊皮,一半記錄了喬家與魯思避入蜀地的原因,另一半則是提到了當年究竟是誰將那份舊事挖了出來。
依照羊皮所述,宋代自開朝以來並不禁鬼神之事,恰如當年的陳摶老祖就有不死成仙的傳聞。《魯班書》的正統傳到宋代之際一分為兩脈,以魯家為正統,而另一脈則是馮家。
然而,公輸家的後輩一直沒有天資過人者,手裡盡管握有自打戰國開始的傳承卻是後繼無人。馮家見狀希望能夠獲得全部傳承取而代之,而想要獲得成功總離不開掌權者的背後支援,一場圍繞著皇位繼承的密謀就此展開。
有道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趙匡義上位之後反而秘密處置了馮家,馮家殘部逃出大宋不知所蹤。魯家對於前事並不知情,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太宗皇帝也就把魯家放在了眼皮子底下看著。